周裕以为他是饿了,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高台之上的曜帝和皇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
“这是什么”
周湛知道周裕靠近他是有目的的,但是对他的示好又会产生一种错觉,心里忍不住想他们若是有利害冲突时,他会怎么做
“鸡腿。你很少参加宫宴,怕你饿了提前备下的。”
此时天色朦胧下来,周湛被周裕挡在阴影里,周裕看不清他的表情。
“多谢五哥的好意,但是我吃不下……”
他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次暗杀,所以喝水只喝白水,房间里从不燃香,在外也从不乱吃东西。
径山寺那次是他大意,香炉里被加了料。
从那以后,他就更加小心了。
宴会上的菜,他一口都不会动。
周裕举着油纸包,表情略显失落。隔壁的声音就听的尤为真切。
“不知沈大小姐表演什么才艺从今天下午开始,沈大小姐就开始卖关子,我们都好奇的不得了!”
包宛莜表演完茶艺,伯晚屏就迫不及待点沈茉冉的名。
沈茉冉也不谦虚,站起来向高台行礼。
“臣女要表演的才艺,需要皇上配合。请皇上出题,臣女写一篇策论。”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男宾席位有人向这边张望,曜帝还没答应出题,就听见有人故意高声说道:“策论乃士子向朝廷献策的文章,小小女子不念《女戒》,学读书人写策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女子学写策论有什么用还能当官不成”
就差指着沈茉冉的鼻子骂她牝鸡司晨野心不小了。
司一珞循声看向说话的人,那人感应到她的目光,瞬间就噤声了。
忘了眼前就有一位女子当官的,人家的官职还不低,至少想收拾他们还是轻轻松松的。
沈案兴听到沈茉冉的话,眉头拧紧,低声吩咐身旁的小厮。
“沈相觉得出个什么题目好”
曜帝开口打断了他的吩咐,沈案兴忙起身请罪。
“皇上,小女不知天高地厚,还请皇上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她什么时候学过策论,恐怕连策论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了博人眼球故意卖弄,臣这就教训她……”
“说不准是虎父无犬女呢”曜帝赞道,“沈卿才华出众,令嫒自小耳濡目染,说不准真有几分见地。不如就考当年沈卿考过的题目,如保赤子,心诚求之……”
“朕还记得沈卿当时靠着这篇文章在殿试上大放光彩,如今换成令嫒,说不准会给朕同样的惊喜。”
曜帝兴致很高,沈案兴只能拱手应是。
皇后开口打圆场道:“沈小姐做文章需要时间,不如我们继续看表演”
沈茉冉拿到题目,被安排在高台上的屏风后面,侍候的宫人准备好笔墨纸砚守在一旁,她咬着笔头,动手蘸了墨水。
台下的周裕暗中握紧拳头,沈茉冉这是在自寻死路,闺阁女子写策论,不管水平如何,都说明了她有问鼎朝堂的野心。
谁若敢求娶她,就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炙烤,不仅得不到助力,反而还会引火烧身。
沈案兴心中也暗自后悔,本以为沈茉冉是个聪慧的,杜家虽然落魄了,但是她好歹也是正房嫡出,给周宸做侧妃是委屈了点,但是能给沈家能给他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没想到她竟然自掘坟墓,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男宾席这边各位大臣心中弯弯绕绕算计一堆,女宾这边看热闹的居多。
全程看戏的萧破云将众人或震惊或不屑的表情收归眼底,起身道:“谁说女子不能参与朝政在我北辽,我祖母赫连氏就曾垂帘听政。当时的北辽能与贵朝分庭抗礼,贵朝也曾派出使者出席我祖母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