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听说过类似的传说。
“上辈子,我十岁那年没有从军,而是被魏赫言收养了,我与姒海被他带在身边教导,因为我功夫好,他便将我丢进锦衣卫磨炼,后来我也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听起来很像假话是不是”
她很庆幸身边有朋友,沈茉冉,项云,她不孤单。
每个人都有倾诉的,负面情绪若一直憋在心里,就会肝郁气滞,脾胃虚寒。魏赫言从来不信任身边的人,将他的秘密藏的严严实实。
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她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气,司一珞现在还感觉两只脚很僵,血脉不通。
“你能体会那种从灵魂里由内而外的惧怕吗我对魏赫言就是如此,我以为我做足了准备,但是对上他,我就发怵!”
司一珞第一次承认她对魏赫言的复杂感情,那些爱慕,憎恨,都敌不上惧怕。她敢肯定,若不把退路堵死,魏赫言对她招招手,她就过去了……
所以最近在朝堂上,她与他作对,想逼他将她当成对手。
“我是不是很差劲……”
她为此烦闷,为此苦恼。
对于从鬼门关走过无数次的项云来说,她说的这些很容易接受,传说人在将死之时能看到已经死去的亲人来接他。
她能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也不算稀奇。
“不,你很厉害,就算是没有重生,你也已经比大多数人厉害了。”
司一珞得到安慰,将长刀放下。
“我想喝酒,你陪我喝!”
项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坛,拍开封口递给她,他们两个总要留一个人保持清醒戒备。
“将后背交给你,我放心!”
司一珞纵身跃上房顶,她喜欢站在高处的感觉,万物匍匐在脚底,吹在身上的清风与照在身上的明月也与旁人的感受不同。
那是一种万籁俱寂,天地间独有一人的辽阔感。
但若长期置身在辽阔之中,剩下的就是无尽孤寂。
嫌屋里的空气闷得慌,姒海将所有窗子打开,回头端着烛台放在魏赫言的书桌上。
“督主,今夜月色不错,您若觉得烦闷,奴才陪您出去走走。”
魏赫言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听了他的提议,起身往外走,他记得府内有一处阁楼。
“督主,督主您等等奴才!”
因为脾胃不适,魏赫言很少饮酒,今日却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壶清酒,纵身飞跃上楼顶,独留姒海在阁楼下仰望着他。
高处不胜寒,司一珞突然闯进他的生活,打乱他的布局,他明明有机会杀了她,却一直留她到现在……
他反思着自己,或许不该优柔寡断。
司一珞喝了酒,压制不住体内的躁动,顺着房檐到处走,不知不觉走到街边,看着对面院子里熟悉的布局,纵身一跃跨过长街。
项云听项骁说过她的酒品不好,只一眼没看住就被她跳进对门的院子里。
“要命了!”
他嘟囔一句,魏赫言今刚上门兴师问罪,前脚刚走,她后脚就送上门去,万一呢……
如此一想,他再也待不住了。
司一珞也不是喝醉了,是酒壮怂人胆,为了证明自己不怂,为了证明她敢跟魏赫言讨价还价,既然互相掌握着对方的秘密,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手中有足够的筹码。
月光清冷,她寻了一圈,在阁楼的楼顶找到他。脚尖落在瓦片上不发出半点声响。
“督主,我们不如合作”
魏赫言半躺着,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蜷着一条腿坐起来。
“你想怎么谈”
姒海听见屋顶的说话声,仰得脖子都快断了,向后退远了些,才看见司一珞。
舒了口气。
他家督主的火气,总算能消停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