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积雪,即使是夜里也能视物,司一珞在雪丛中瞅了一圈,扒开一处,拿匕首割了一捆被雪浸湿的白茅草。
“帮我多割一点白茅。”
姒海哦了一声,徒手扒开雪堆,雪堆下面埋着一大片这种草,他用手试了试拔不出来,便学着她用刀子割。
这个时候的白茅草早就枯萎了,但是又被雪水浸泡,异常柔韧,可以辫草绳。
姒海动作很快,司一珞很快就辫好了一节,然后她从旁边的树上砍了一支小臂粗的树枝,拿着草绳钻进车底,不一会儿钻出来,拿雪搓搓手上的泥污。
“修好了,可以走了。”
姒海弯腰将脑袋钻进车底,看到断了的轮轴被她绑得结结实实,他没忍住佩服。
“司大人真能干!”
司一珞重新上车,魏赫言有些犹豫。
“马车能承受住我们三个人的重量吗”
他从小生活在宫里,估计没见过这个操作,司一珞解释道:“放心吧,以前在军中时,运送粮草的马车轮轴断了,我们都是这么处理的,几百上千斤的粮草能撑住,撑到我们回京应该没有问题。”
关键时候,他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女人顶用,魏赫言搓搓鼻子,爬上马车。
“回去就把这辆马车换了!”
他不能对自己发火,便将火气撒在马车上,阴恻恻的语气让姒海后背的汗毛竖了竖,他家督主可不仅仅是想换掉这辆马车,估计是想把看管这辆马车的下人一起换了!
在提督府办了错事儿的下人的下场……他再次抖了抖。
只听马车里的女声柔声劝道:“修修就好了,这辆马车还好好的,穷人家的东西大多都是修修补补,坚持一年又一年,实在没有法子,才会换掉。”
“督主铺了这么大的摊子,平常能节俭还是节俭一点吧。”
魏赫言的衣服破了从来不修补,都是直接扔掉,生活极度奢侈。
这让一向节俭的她有点难受。
媳妇这么处处为他着想,魏赫言的火气消散了些,对着赶车的姒海吩咐道:“回去告诉负责的管事,若再出纰漏,仔细他们的皮!”
这一次能躲过去,姒海心底对司一珞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化作敬重。
“是,奴才保证不会再出纰漏!”
东厂经常会帮宫里办隐秘的事情,姒海递上提督府的腰牌,早已经关上的城门从里打开,连检察都没有就放他们进去了。
进入腊月,京城热闹得每天都像过年。
忙完这一阵,等到年底,朝臣们会有一个相对较长的年假。该清算的,该升迁调动的,基本上在年前就能定下来。
离开京城一日,两人都有事情要处理,司一珞在马车拐角时纵身跃上旁边的院墙,前后左右看了看,隐在人潮中前去赴约。
魏赫言回到府上,下属递上最新的消息。
朝中各位皇子和大臣之间的秘密接触,谈论的内容。
单从名单上看每位皇子都有动作。
“北辽破云公主和萧世子那边有什么动向”
除了司一珞监管北辽质子,东厂也有人监控。
“破云公主最近经常出门,联络旧部,萧世子一直在驿馆,没见过他出门。”
萧破云的野心全部写在脸上,她不足为虑。反倒是萧元锦,他自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无人发现……
“将暗哨换成明哨,十二时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