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赫言指着墙上的线索,补充道,“这次作乱的主力是东宁王萧泽,有各个部落配合,与平川王从去年夏天开始,胶着到现在。”
“东宁王要想获得其他部落的支持,势必要付出代价,北辽王这边要应对他们,也要消耗兵力,双方都想速战速决,但是战事一直胶着。”
“继续胶着下去对谁最有利”
魏赫言一语点醒司一珞,她不是没有做过假设,但是平川王跟北辽王之间目前没有撕破脸,萧元锦和萧破云目前也站在一条战线上。
“若真是那样,就有趣了。”
她不意外魏赫言对北辽局势了解得这么通透,他在曜帝身边伺候,她递上去的消息总有机会接触。
况且她这个位置,原本就是他负责的。
魏赫言吹熄了烛火。
“平川王萧宏昱说服北辽王向我朝借兵只是为了暂时稳住我们,若不是这两年粮食歉收,以曜帝的性子,朝中若有人提议出兵攻打北辽,肯定正中下怀。”
曜帝猜忌心重,但是有时候却藏不住野心。
不过上辈子他的一生并没有太出色的政绩,最耀眼的成绩估计就是分权制衡了。
“不说这些了,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魏赫言再禽兽也不会在值房里对她做什么,估计是嫌弃此地条件简陋,黑暗中哪怕看不见他的表情,司一珞也能感受到他的嫌弃。
嫌弃还要上赶着过来,司一珞觉得有他在,自己的床都变小睡不下了。
“你不在的这几天,还有一件事情。”临睡前魏赫言突然想起来,“荣王被弹劾了,他强占人妻,逼死自己的幕僚,皇上下令让他在府上禁足半年。”
禁足并不算毁灭性的惩罚,但是对周荣来说,至少这场春闱的主考官人选他不用惦记了。
是因为她向曜帝提议俞世博担任主考官吗
魏赫言将她抱紧,安抚道:“与你无关,他挡了别人的路,你不必自责。”
“皇上今天晚上下的旨意。”
隐月将消息送回王府,“荣王殿下在御书房外跪了半夜,刚被魏赫言派人送回去。荣王殿下似乎发烧了,但是皇上下令,不准太医给荣王殿下诊治。”
曜帝一向冷酷无情,周湛想到小时候,他落水的那个冬天,他明明是风寒,太医开的药,却是大补的补药。
虚不受补,那段时间,他也怀疑自己得了绝症。
“知道了。”
隐月又将从西北来的信放在桌面上。
“属下告退。”
周湛看着桌面上的信,这场争斗已经拉开序幕了,那些算计都潜藏在平淡的生活之中,越平凡的诡计越能要人性命。
荣王府。
被送回王府时,周荣还清醒着,他不肯回房间休息,跪在大门口对着外面喊道:“父皇,儿臣冤枉!”
“殿下,您发烧了!”春寒料峭,夜里的空气很凉,荣王妃吩咐下人:“快给殿下拿披风,拿软垫子来!”
周荣只是呆呆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扬声道:“父皇连儿臣的解释都不听吗”
作为长子,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是那个会逗他笑,陪他玩儿的慈父,也是那个会因为他的功课没做好就严厉惩罚他的严父。
从来,他都是把父皇放在心上敬重。
“父皇,儿臣没做过!”
荣王妃只能陪着他跪在院子里,担心着他的身体,还要稳住府上的下人。
“传令下去,府上任何人不准议论,谁若敢多嘴,本王妃直接拔了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