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予墨高喊一声,司一珞从车队旁边擦过。
“外面不安全,先回府!”
予墨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大人,您小心一点,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司一珞轻声一笑,如果他跟言礼不是周裕送来的人,或许她会给他们一种新的方式生存。可惜他们两个跟宫里那位舒美人一样,只是周裕笼络人心的手段,也是把柄,不能深交。
公西允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此时是绝佳的时机。
离开司府,离开那个牢笼……四周荒郊野岭,他只要往深山里一钻,往后余生就都自由了。
找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与他无关了。
但是……他突然又有点不舍,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有没有背叛大周朝,他是不是珉王的遗腹子,暗处还潜藏着的人来找他有什么目的……
一个个疑问缠绕心头,扪心自问,他真的甘于平凡吗?
还有,她的信任和维护他该怎么报答……
车队平安抵达京城,看着熟悉的街景,公西允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到家啦!”
予墨感叹一句,公西允才发现,他对这句话竟然没有任何抵触。
他木着脸说道:“都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要有数!别乱嚼舌根子!”
“你说谁嚼舌根?”予墨不服气道,“娘们才爱嚼舌根呢,看不起谁啊!”
予墨一直都是这个德行,公西允懒得搭理他,回到房间就把屋门插上,他微微出汗的手心里握着一个小瓷瓶,是刚才在城门口时,有人趁机塞给他的,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很普通的粗瓷瓶子,打开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先闻了闻气味,有点像是白灰。
倒出来了一些沾了点水,手心里很热,确实是白灰。
给他这些有什么用途?那把扇子?
将沾了水的白灰涂在扇子上,扇子上的垂钓图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大字。
尔乃珉王之子周康。
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公西允还是被这个消息惊得不能呼吸,他真的是珉王的遗腹子吗?
扇子掉在地上,又被他捡起来,盯着上面的字迹愣了半晌。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包帆当初是在给他开脱,是在保护他?
具体情形他并不清楚,但是连司一珞都对他的身世存疑,说明当时包帆确实没有把他的身世交代清楚,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有心隐瞒……他能感受到外面还有一股暗中的势力环绕在他身侧。
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他要做什么?
公西允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院子里,予墨正在岳北书面前嘚瑟,司一珞这一次带他们出门不带岳北书,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魏臣一回院子,就不得清闲,不断有小丫鬟抱着针线跑过来请教,外面吵吵闹闹,与院子里的春色一般充满生机。
公西允心烦意乱,起身开门,在院子挂上沙包,胡乱打了一通,蓄力一拳将沙包打穿。
小丫鬟们战战兢兢地告辞离去,剩下的人也被震慑得久久不语。
“他这是……怎么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就当他是发神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