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沈案兴，连自己亲生女儿受的委屈都不在意，又岂会在意别人的生死！
裴姨娘应了声是，开口说道：“老爷，那妾身就先退下了。”
沈案兴嗯了一声，捏了两块儿点心，端着茶杯回到桌案前，却觉得此事蹊跷，上午在径山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派人去接了湛王回京呢？
事关皇家颜面，此事的知情人都被要求封口。
魏赫言回宫将周裕做的事情实话告诉曜帝，曜帝摔了药碗，骂道：“这个不孝子！朕还没死呢，他就惦记着结党营私拉拢朝臣想取代朕！给朕下药还不够，竟然还把魔爪伸向自己的弟媳……他还要不要脸了？”
发完脾气，曜帝平息片刻问道，“湛王跟湛王妃怎么样了？”
周湛在径山寺祈福期间，每天都要诵经祈祷，不掺半点假，原本就让他觉得意外了，现在又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且先不说他头上还顶着皇子的名头，就算他不是皇家人，他也不该受到这样的侮辱！
此事让曜帝想到早逝的嘉妃，当年，他们也曾恩恩爱爱，约定白头偕老……关于嘉妃，他心底是有遗憾的。
“湛王殿下的身子没有大碍了，但是湛王妃中的毒不好解，当时听裕王殿下说，这个毒是从鬼老处得来的，连刘院首都束手无策。”
“鬼老？”
在包帆案中，鬼老并没有发挥作用，因为牵扯到周湛，司一珞没有刻意提起这个人，但是也没有完全不提，在汇报的折子上提过一次，曜帝已经没有印象了。
“此人医毒双绝，包帆案中曾经在城外出现过一次，具体情况，应该问过司大人。”
“这个人现如今在给老五效力？”
曜帝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儿子养着一个医毒双绝的人，要做什么？继续给他下毒？给他的皇子们下毒？还是要给朝臣下毒？
他不是没有前科，不是已经给他下过一次了……
“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曜帝吩咐道，“还有，从明天开始，让裕王在府上关禁闭，理由你帮朕想一个体面点儿的，没有朕的吩咐，不准放他出来！”
曜帝原本就疑神疑鬼，将实锤摆在面前，周裕基本上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
“这就是你以身犯险的原因？”
湛王府，司一珞瞧着满面红光的沈茉冉，别过脸去。如果毒药的解法只能是夫妻间的那点事情的话，她觉得她此时过来，不太合适。
“不是说要找到了无大师的遗体，借此发挥，给殿下造势吗？怎么临时改了主意？要不是长缨及时跟我说，连我都被蒙在鼓里。”
“后山的阵法并不是周裕布的，他只是在阵法的基础上又布了一个小迷阵，有隐月在，识破他布的迷阵并不难。”
沈茉冉抱着被子坐起来，笑道：“还是阿珞了解我，本来我确实是想按计划行事的，谁知道入了桃林之后，发现其他端倪。”
“我只好让隐月给殿下报了个信儿，带着长缨她们几个去闯闯试试。”
“你怎么就敢肯定设计你的人是周裕？”
司一珞还是觉得冒险。
“我们若是早到一步，就是刻意谋划，晚到一步，你现在就成为别人盘中的餐食了，但凡有一个环节出错，沈茉冉，你想过后果吗？为什么拿着自己去冒险呢？”
沈茉冉抓住她的手腕。
“以我对周裕的了解，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接二连三坏了他的事情，就算我是无意的，他也不会让我好过，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抓住的！”
瞧出好友生气了，沈茉冉收起玩闹，认真说道，“我对自己有信心，对你更有信心。”
她的回答让司一珞很挫败，上战场之前，谁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掌控全局，自大的将军早就被割了脑袋挂在敌人的枪尖……
司一珞实在没了法子，便对着周湛抱拳道：“殿下，王妃娘娘不听劝告，下官也没办法了，还请殿下日后看好她。”
对此，周湛更心塞，应了一声，让隐月送司一珞。
他在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