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刀青年一听,忙道:“姑娘,万万不可!”
在短刀青年一时的慌乱之间,吃面人早就已经抢先一步,在玄衣女子的喉侧一点。玄衣女子对阻拦自己的他本就不忿,遭他点穴更后是一怒,然而如今对着他,却是张着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吃面人靠近了道:“你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点你的穴也情非得已,毕竟我答应了这位小兄弟,一定要带个活人回去,你就将就一下,安静一晚上吧。”
人被彻底定在了当场,动弹不得。短刀青年又不能将人留在这个地方,也就对她说了一声得罪之后,便将人扛上肩头,从这后方院子的楼梯上了楼,将人给带回了屋内。
在床边坐下,玄衣女子盯着桌面,双眼圆睁。
吃面人推开了门走进,看见玄衣女子投来的视线比之方才是越发凶狠,他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走到了桌旁坐下,拿起桌面上的东西抛了一下,随后就将其收入囊中。
方才在他手中的东西,是一锭银子,而这一锭银子,正是玄衣女子所放下的那一锭。她万万是没想到,自己不仅输了武功,更在一开始便已输了计谋。她一时懊恼,奈何又动弹不得,只能是别过眼睛,恨恨地生着闷气。
吃面人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短刀青年:“事情我已经打点好了,歇一晚上,卯时就可以出发。”
短刀青年接过茶道:“为了避开那几个大汉,也是辛苦侠士了。”
“行走江湖二十余年,更险的事我都遇到过,这并不算什么。”
“对了,合作也有这么久了,我仍未知晓侠士姓名,不知侠士可方便告知在下?”
“你要我名字作甚?”
“江家人,知恩图报,侠士能相助于我,也算是一恩,往后侠士若是有什么困难,来蜀中江家报上名号,江家人必定动用一切的力量来为侠士排难。”
吃面人一听,笑道:“傅才庸,不过等这件事过去,咱们就江湖不见了罢,像我这样时常行走江湖的人,是越没有名声,就越好,江唐两家乃是大族,和其中一个有所牵扯,往后日子便不再太平。”
“名声越是响亮,就越是引人注目。”
“既然你也知道,就少提我的名字罢,不过我若是真的有难,届时可别忘了我的名字就好。”
“傅侠士也曾遇到过什么麻烦吗?”
傅才庸感叹道:“是啊,此前就遇上了一个,不过还好,我轻功还算不错,逃得快,对方对此也是没有法子,若不是如此,恐怕如今,我已掉进了一个大麻烦里面,脱身不得了。”
“傅侠士身法已是上乘,不知是何人能有如此能力,能让傅侠士陷危?”
傅才庸一笑置之:“不提了罢。”
短刀青年江言也不再提此事,见时候不早,便在靠窗的太师椅上坐下,闭目养神。
傅才庸并未选择阖眼,而是看着烛火慢慢烧尽。
未到卯时,两人就从马厩里面牵出两匹马。江言与玄衣女子同坐一匹,傅才庸独坐一匹。
在荒原上走了许久,天慢慢地亮了。塞外荒漠的微晨之光,同任何地方一样,都是将天映得蓝蓝地,待彻底地明亮之后,才有所区别。
人已走出了十里外,但吹来的风仍旧带来一股沙尘。十里之外仍旧是黄沙的地盘,百里之外再行半天才到玉门关,这次,他确实是走得太远了。
这二十年来,他已经走遍了整个中原,只要是他想去的地方,他便能前往,这就是只身一人的好处,了无牵挂,意随天地。
在半个月前经过中原西北的某一处小镇,在听说了某一件事,看见了商人从西域带回来的东西之后,他忽然萌生了离开中原,前去西域的想法。
以脚步迈开,便能成事为信条的他,终于也被异常风沙给困住了脚步,只得暂且停下。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西北气候的恶劣。
经此一见,他也就明了,为何商贾的口中常道“富贵险中求”了。
人险,老天更险。
若不是恰好路旁有一家客店,恐怕任他轻功再怎么厉害,定也是葬身风沙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