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儿,这是什么衣服,你还有一国公主的威仪吗?快换下去。”惊艳过后,李清泽忍不住生气,从小便接受皇家教育,对这等低俗之事自然看不过眼。
李清瑟脸上妖艳的魅笑僵了一下,“不是吧,你这么老古董?”
“什么老古董,快换下去。”他偏过头,刻意不去看她,多年的教养使他有所理智,但双眼却忍不住地想看上一看。
“不换。”她也上来了脾气。自己一片“好心”,他怎么就这么不给面子?她之前想那么多“节目”难道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李清泽面色不好。“别忘了我们身份。”
清瑟刚想生气,但见到他纠结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是妩媚。她妖笑着,款款前行坐在他身边,一只手环住他健硕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是在他胸前慢慢画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就是太一本正经了。”
清泽一愣,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不喜欢我?”
“喜欢。”清瑟无奈,罢了,若是她现在的样子出现在李清玄面前,他肯定开心,但人与人性格不同,喜好也不同,玄喜欢,泽未必喜欢。虽李清泽是老二,其实内心比李清睿还要古板许多。
既然不喜欢就罢了,咱就正正经经“谈恋爱”好了。站起身来,准备去屏风后换回自己的衣服,却被他一把抓住。“瑟儿,你怎么了?”
清瑟不解,“什么怎么了?”
“自从你到了这徐州,就完全如变了个人,让我有些陌生。”他坐着,她站着,他抓着她的手,抬头凝视着她。
“变了?怎么变了?”她问。
“原本在我眼中,你虽活泼却睿智,虽嚣张却单纯,不像现在……”
李清瑟还没听完,猛地火了,他的意思,傻子也能听明白,是说她出了京城就现了原型?
一把抽回自己手,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脸上满是嘲讽的笑,“你以为我穿成这样是本性流露?我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让你开心吗?活泼却睿智?嚣张却单纯?你以为你是谁?你和我才接触了几天,你以为你完全了解我了?笑话。”
李清泽不解,她为何会这么说?
“李清泽,别太自大,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你不了解的人也多了,我身上发生之事,打死你也想不到,打死你也不会相信!”李清瑟愤怒,她哪是什么五公主?分明就是个现代人,她只是个怕死又理智的现代人,为了能在这莫名其妙的古代存活下去才装成那般老成。
度假,什么叫度假,便是想忘记所有限制,卸下一直以来带着的假面具,放下所有身上有形无形的枷锁,就这么忘记烦恼晚上两天两夜,但这厮还这么说她。
能不生气吗?
转身回去,换了一副,又是那一身男装,没了小女子的娇羞,有着少年的洒脱。
“你去哪?”清泽抓住她。
“既然二皇子觉得这地方污秽不堪,那还呆什么呆,走啊,连夜回京城,皇宫才是真正纯洁神圣的地方呢。我们大鹏国皇宫绝无什么勾心斗角,什么背后淫秽,什么暗杀算计。”一字一讥。
清泽赶忙将她拽着到床沿坐下,自己则是单膝半跪在她身前。“瑟儿,原谅我,是……我错了。”沙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威武二皇子,实在是不习惯向人赔礼道歉。
清瑟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在古铜色的大掌中,莹白的柔荑更是显得娇小柔弱。
“我知道,从来青楼之时你就不高兴,刚刚看我逗弄青楼女子时更是生气,我能理解你,但你却永远理解不了我。”
“我怎么不理解你,能告诉我吗?”他不解。
清瑟无奈。“说不出来。”
怎么说?说她穿越而来?说在皇宫中原本就不是她的性格,是她装的?说她现在心里满是心事需要发泄?说她现在搞不好有生命危险,人家有杀鸡取卵,她面临着杀身取珠?
一肚子的话,却不知怎么说,不是说信不过李清泽,只是单纯不想说。自己一个人危险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给人带去烦恼?
李清泽真后悔了,十分后悔,现在后悔得恨不得扇自己耳光。今日从水上人间归来,她便心情低落,好容易睡醒后心情高兴,他却又说这种扫兴的话。如果时间可以重回,他绝不说那种话。
越想越后悔,刚刚瑟儿那一身衣着……真的很美。
“别生气了,瑟儿。”他不会哄人,除了这句话,也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
清瑟苦笑,罢了,差不多就行了,再这么下去,搞不好就将脾气直接发李清泽身上了。“嗯,不生气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便站起身来。
这回是李清泽不想走了,紧紧抓着她的手,“今夜不是……包了这里吗?”
她点点头,“但我没心情玩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她真是没了心情。
两人正说着,门外响起敲门声。“客官,您要的酒菜来了。”
清泽赶忙将她摁在床上坐好。“坐着别动。”而后亲自迎到门口,“进来。”
门打开了,由一名龟公带路,一排丫鬟将酒菜端来,整整齐齐布在桌上。“客官您看看,这是您点的酒菜,若是没事,小的们便下去了。”
“嗯,下去吧。”
当众人退下,房内又恢复了安静,隐隐能听见屋外大厅热闹的丝竹声。
桌上菜肴虽然不若皇宫御膳房那般精致,却也算上等,五颜六色引人食欲。
李清瑟则是坐在床上,心情低落。
清泽双拳紧紧握着,冥思苦想,如何能让她开心。内心里已将自己责骂了千百遍,现在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是老顽固,害瑟儿一片苦心空流。看着低落的李清瑟,他自责得恨不得撞墙,头脑中却猛然有了灵感。
他赶忙冲到她的面前,单膝蹲跪在她身前。“瑟儿,我们继续玩你的……什么角色扮演吧。”
“都说了没心情……”清瑟头都没抬。
“你……你来当客官,我……我当青楼……女子。”咬着牙,面色铁青。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但除了这种方法,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哄她开心的法子了。
李清瑟一愣,大眼眨了两下,“你说什么?”难以置信地看他。
“我来伺候你。”为了瑟儿开心,他豁出去了。
李清瑟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刚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机会真是千载难逢,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没这店!就当她公报私仇好了,借着机会看看威武的二皇子如何伺候人也好。“好啊。”
“……”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痛快,李清泽登时紧张。
……
李清泽和李清瑟所在的是老鸨花娘的房间,老鸨为了赚这一千两银子,不惜将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而在花娘房间的隔壁有一空着的房间,如今这房间内则有几人,为首之人一身白衣。
端木流觞与他几名随从掩住气息,静候在房内。
因为房间是空着,并未装饰,是在房屋中间有一小桌,桌上放着棋子,端木流觞悠闲的自己与自己博弈,他内力深厚,旁边房间之人若不是刻意压低声音,他能听见其对话。
发生了什么,通过两人对话,他能判断出来,不得不觉得自己此番前来确实有所收获,这种惊世骇俗,总能说出他人说不出、做出他人做不出之事的女子,想必除了大鹏国五公主李清瑟外,再难寻觅。
她竟能穿着青楼女子的衣服,让二皇子扮嫖客。端木流觞不禁哑然失笑。
但随后两人争吵起来,二皇子不懂李清瑟失落的原因,但他却可猜知一二——想必是那凤珠之事吧。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那件事除了熠教东护法外,只有他一人知晓,鎏仙阁的眼线见到静宁宫红光漫天,并不知其中原因,只是如实禀告,而他结合了其他信息才做了大胆猜测。
就在李清瑟被叫到船舱之时,他还未确认,而是试探。
突然端木流觞手中棋子“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引得一旁蓝衣少年微微一惊。主子从来都冷静沉稳,很少有惊讶之举,怎么……?
因为他听到了二皇子的声音,二皇子要扮妓子?让李清瑟扮嫖客?
……
“客……客官……”李清泽的声音尴尬不堪。
清瑟心情早就多云转晴,水漾的大眼眨了一眨,“刚刚那些青楼女子可不是叫我们客官,一般叫客官的都是店小二。”她一片好心纠正。
李清泽面色铁青,后背是僵硬的,手上拿着筷子,筷子上有着菜肴。顿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应该叫什么?”尴尬不已。
清瑟微微一笑,“叫公子啊,声音要甜。”
“……”
“怎么了?你叫不出口?别勉强,我们收拾收拾回京城吧。”威胁,**裸的威胁。
“公……公子。”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李清泽如今真切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怎么就要用这种方式哄她开心?
“嗯嗯,乖。”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轻挑一下,眯着眼欣赏面前男子。李清泽的面容刚毅,鼻梁挺直,浓眉大眼,一双唇周正,不是温文尔雅的俊美,不是妖孽妖娆的俊美,而是带着阳刚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