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尸体”的时候,他声音都是抖的,可以感受他有多绝望和痛心了。
唐清江没有苍白地安慰,而是说:“王爷还记得她用瓦片砸伤您头的事情吗?”
想到她那时的样子,饶祈年笑了一下:“怎么会忘呢。”
唐清江一针见血地说:“寝殿这么高,杨统领和单教习都很难上去,她是怎么上的房顶?而且从屋顶上掉下来,也毫发无伤。”
饶祈年瞬间清醒了:“对啊!本王从来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她莫非武艺高强?”连连摇头,“不对,她打架只会挠,应该没什么武艺。”
苏怀瑾会不会武艺根本不重要,唐清江只是想让广陵王相信自己的话:“她一定有办法自保,不会遭遇不测的。”
饶祈年安心地笑了:“只要她平安就好,来日方长,总能找到她的。”
广陵城必须解封!
唐清江循循善诱:“王爷,您猜她会游泳吗?”
饶祈年恍然大悟:“你是说她走水路离开了?”
唐清江点头:“极有可能!广陵城有几十条大大小小的河渠沟通往城外呢!”躬身跪下,“王爷,是属下失职,没有考虑到水路。”
广陵王无奈地说:“怎么能怪你呢,本王不也没想到吗?我们都是北方长大的人,忽略水路——罢了,先生快起来,想想补救的办法吧。”
唐清江说:“封城没有意义了,可以解封了,但要让守备军仔细核对,万一我们推断有误,她还在城内,就将她在城门拦住。”
饶祈年阴沉着脸不说话。说了半天,原来劝他解封才是目的。如果城门把控不严,让她跑了呢?
唐清江不疾不徐地说:“还有一个问题,可能更迫切、更致命一些。如果她真的离开广陵地界,但又没有路引,可能会被地方官捉拿下狱。”
饶祈年猛地坐直身子:“你说什么?她又没犯罪,为什么要被下狱!”
他出门,仪仗浩浩荡荡,地方官都来拜见,谁会管他要路引,因此他不知道这个常识。
苏怀瑾倒是有出远门的常识,不过是现代的常识——绿码、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哪里知道路引是什么鬼东西。
唐清江说:“朝廷明令规定,不许百姓野游流窜。出门经商、求学、探亲等,都需要到官府开路引,写明形貌特征、目的地、主要途径地,否则以野游罪论处。”
饶祈年忍不住吐槽:“这是什么破规矩,怎么出个门还这么多事!”
“这是太祖爷定的。”
饶祈年:……“先生,这该怎么办?”
“以广陵城为圆心,一百里为半径,给各地主政官员写信,让他们留意胡云娘的去向,不准将她下狱,要多加关照,及时知会广陵王府,王府会派人去接她。”
饶祈年想了想,说:“算了,如果他们遇到她,就给她开个路引,让她去想去的地方吧。”
唐清江惊愕:“王爷?”他怎么突然转过弯来了。
饶祈年释然地说:“她决然想走,就让她走吧。她冒着种种风险、历经千难万险都要离开,硬把她带回来,她会恨我们的,也不会安心待在王府的。”
“让地方官找到人后,给王府送个信,知道她平安,本王就放心了。到时候,我们按路引的目的地,给当地主政官写封信,让他照顾她一二。”
“不,目的地沿途的各地都要写信,她太狡猾了,未必会到目的地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