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不是圣母,亲疏有别,危难关头肯定先保护亲近的人,朗声说:“求人不如靠自己,谁的远水也解不了我们的近渴。大家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找落脚之处。”
王大柱问:“可我们的家已经毁了,哪里是我们落脚的地方啊。”
苏怀瑾坚定地说:“那就去买、去租、去求人施舍。需要花钱我出钱,需要求人我舍脸,你们只管跟我走。”
言毕,率先拔腿往前走,灾民被她身上的信念感打动了,也都跟着她走了。
贫富往往只有一街之隔,城南杂院不远处,便是繁华的闹市,酒楼、茶馆林立。
苏怀瑾带着百姓到了没有被淹的飘香酒楼,敲门。
店小二不耐烦地开门:“干啥呀,干啥呀!下这么大的雨,还要出来吃酒,不吃酒活不下去吗?”
苏怀瑾晃了晃手中的金条:“让你东家知道你这态度,会不会把你打出去?”
店小二忙说:“哎,小哥,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快请进。”
苏怀瑾进门,掌柜的迎出来:“小哥,想吃什么?”
那掌柜的生着蚕豆眉、三角眼、枣核脸,很是滑稽。
苏怀瑾简单说了一下城南灾情,又说:“现在灾民没地方去,可否让他们来你们店里歇歇脚,再给他们煮一碗姜茶?”
掌柜的搓手:“先生,我只是掌柜,不是东家,这里的东西都是东家的——”
苏怀瑾晃晃金条:“付钱的,你算算帐吧。”
掌柜的摇头,鄙夷地说:“小哥,这不是钱的问题,那群灾民又脏又臭,他们进了我们店,以后谁还来我们店里,我们店岂不是要关门了。”
这个傲慢的小人!
苏怀瑾气得想转身离开,看看外面的百姓,他们受了惊吓,又淋了很久的雨,各个病恹恹的,也许一口热茶就能让他们缓过劲来。
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苏怀瑾掏出门客腰牌:“我是王府的上等门客柳明远,王府长史唐清江是我表哥。”
掌柜的瞬间变了脸色,满脸堆笑地说:“原来柳先生是在为王爷办事啊,那快请进。”
苏怀瑾忙解释:“这不是王爷安排的,我是路上遇到他们遭难了。我可以多付钱,你卖我个面子吧。”
掌柜的脸比变色龙变得还快,不耐烦地挥手:“不是王爷的差事!你戏弄我呐!走走走!”
苏怀瑾被赶出飘香酒楼,外面正在淋雨的百姓又有些躁动。
“怎么样?让我们进去吗?”
“明显是不让。”
“他娘的,一个个的都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们干脆自己找生路吧。”
“我们就进去,看他们能把我们怎样!”
“对,我们冲进去。”
也不知道是谁振臂一呼,灾民们齐齐朝飘香酒楼拥去,就要硬抢硬夺。
苏怀瑾忙喊:“你们不要乱来,我带你们去其他家试试。”
然而,灾民已经不听她的了,“砰砰”地砸飘香酒楼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