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说:“图样我给你画,钱我也会给你,只要姐姐让人做出来就成,本公子真是受够了市面上千篇一律的玉器了。”
妇人连声附和:“是啊是啊,我们也觉得整天在做差不多的东西。”
苏怀瑾撸撸袖子,说:“把你们的边角料拿来,再拿个好用的笔和柔软的纸,本公子给你好好地画。”
“哎哎。”妇人欣喜地去了。
饶祈年拿起苏怀瑾画的葫芦,团成球塞在袖子里,压低声音说:“当心通过笔迹泄露身份。”
苏怀瑾拍拍脑门:“哎,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那我换种画法,只画形,不画神。”
饶祈年不解:“为什么一定要亲自画呢?你要想帮助他们,可以让汪沂南来做。”
“我想在这里收获让广陵重获生机的办法,要用这些画稿拉近跟老板娘的关系。”
妇人很快拿来纸和笔,还让工人搬来一箩筐边角料:“来,公子,请。”
苏怀瑾随手摸了一块细长的材料,打量了一会儿,画了一支玉兰发簪。
类似三角形的,画了蝙蝠,寓意遍福,福从天降。
做手镯的边角料,画了见首不见尾的云中龙。
……
苏怀瑾画一个,那妇人就接过去一个,按照顺序摆放起来,估计是为了以后雕刻方便。
这是个精细人。
苏怀瑾边画边随口问:“你家做这行多久了?”
妇人说:“嗨,那可有年头了。孩子他爹的爷爷就给人做过琢玉的工匠,而且是出了名的巧手。到后面这几代,代代都做琢玉的行当。”
“原来是玉雕世家啊。”
妇人笑道:“世家称不起,不过是辛辛苦苦混口饭吃。孩子他爸也是想多赚点儿,才开始自己买玉料雕琢。”
苏怀瑾摩挲一块白中带黑的玉:“姐姐是嫁了良人呀,丈夫能干得很,还有远见。当然,姐姐也不差,里里外外一把手,可不是寻常妇人能比的。”
妇人笑得花枝灿烂:“哎呀,小兄弟,你这嘴是抹了蜜吗?别人都瞧不上我这妇道人家在外面抛头露面呢。”
苏怀瑾沿着黑色斑点,画了远山和树木,一块废料就成了一幅水墨画:“姐姐去了外面吗?没有呀,姐姐还在广陵呢。虽说是男主外,女主内,这内外也是相对的不是?”
妇人接过苏怀瑾画好的玉,小心翼翼放在一边:“可不就是这个理。孩子他爹在外面飘着,到处买玉料、卖玉器,他的兄弟都分家另过了,孩子他爷身体不好,家里这一摊子,我不管谁管。”
“咱又不是那大户人家,谁管他男啊女啊、内啊外的,日子得首先过得下去。”
苏怀瑾笑道:“胡乱嚼舌根的人,定是嫉妒姐姐有能耐有胆识。”
他们又聊了很多,把琢玉街的行情摸得差不多了。
苏怀瑾画了近二十幅图案,觉得自己江郎才尽了,便拍拍手起身:“好姐姐,就这些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妇人热络地留她吃饭,她自然不肯留,便约定了取玉的时间,送他们出门。
马车上,饶祈年好奇地问:“你想找的,让广陵恢复生机的办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