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是想说,男人观赏并不是女人存在的意义之所在,不能为了取悦男人而让把自己变成残废,等等。
但现在,苏怀瑾决定不说那么空洞的道理,以及看起来挑动男女对立的话语。
苏怀瑾调皮地说:“也有天足女人得到男人的真心啊!对吧?”抛了个媚眼。
饶祈年被她媚的心痒痒,握住她的脚摩挲:“瑾娘言之有理。”
“当然,这样的男人是极少极少的,届时可能需要王爷多费功夫去寻摸。王爷慈父心肠,为女儿费心自然是甘之如饴的。”
夸他!他一定非常受用,人性皆如此嘛。
果然,饶祈年乐呵呵地说:“温成便是裹了足,选夫婿时本王也少不了费心。”
苏怀瑾笑眯眯地说:“小郡主若是天足,可以直接淘汰一匹病态审美、人云亦云、懦弱无能的家伙,倒是给王爷省力气了。”
“嗯,有道理。”
氛围轻松下来了,苏怀瑾才开始说正事,条理清晰地说:“而且,真心吧,假意吧,不是一成不变的。人都说至亲至疏夫妻,至亲还是至疏,不是成婚时注定的,是一辈子的事情。”
“有夫妻成婚时是想真心待彼此的,但因为没有处理好生活中的小细节,没有经营好婚姻,最后形同陌路。也有初相遇时彼此之间保留几分的,但因为坦诚相待、患难与共,最终成了至亲夫妻的。”
饶祈年想到了裴王妃和苏怀瑾,一个是前者,一个是后者:“瑾娘看事情就是通透。”
苏怀瑾说:“我觉得,教养女儿的关键不是裹不裹脚。要教她学会接人待物、学会控制情绪、学会与人沟通、学会应对阴谋诡计,锻炼她的胆识、勇气,等等,这才是她能受益一辈子的宝贵财富。”
饶祈年想,瑾娘如果有了孩子,一定能把孩子教育得很好吧。
“马氏被骗后,王爷曾说,女人要自己立得起来,不能只依靠父兄、丈夫、儿子。立得起来,不光要有智慧,也要有体力。”苏怀瑾嬉笑,“关键时刻,能抽得出刀子,再不济,能跑也行啊。”
几百匪寇围攻驿馆,瑾娘都能全身而退。马氏却被几名流氓侮辱,含恨而终。
女人,确实得有拔刀的能力。
裹脚,无异于自费武功,让女人在生死存亡的危机面前毫无自救之力,只能任人宰割,或者祈求别人怜惜救命。
饶祈年感慨道:“世人习以为常的,是多么愚钝的事情啊!”
齐夫人虽然出身名门、饱读诗书、才情俱佳,但论格局,到底只是深闺妇人。
苏怀瑾虽然毛糙莽撞、经学底子不扎实、脾气急、性子暴,但胸怀大志,见识和格局却远胜齐夫人。
这是饶祈年由此做出的判断。
这场由裹脚引发的分歧,是苏怀瑾与齐夫人的隔空交锋,阵地是饶祈年的心,结局是苏怀瑾完胜。
此后,饶祈年最爱的女人是苏怀瑾,最信任最倚重的女人也是苏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