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风雨,不像盛夏那样激烈,却更加绵长而有韵味。
秋雨打在春海棠上,一地残红,分外娇艳。
景昌帝满意地说:“不错,野味着实新鲜,都让朕舍不得放手了。”
裴溱湖笑道:“那陛下便带回家好好品尝?”既然已经将身子给了他,那皇宫是刀山还是火海,她都要去的。
景昌帝笑道:“野味带回家,还能算野味吗?”
裴溱湖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认账了?
“你到底是要送给老七的女人,父夺子妾,传出去岂不是让世人耻笑。”
裴溱湖忙说:“可妾到底没有被送进去,妾只是裴家的女儿,不是广陵王府的女眷。而且,而且妾已经是陛下的人了,怎么能再委身别人。”
景昌帝说:“这倒是奇了,老七年轻英俊、文武双全,怎么也比朕更能吸引小姑娘。何况他府中尚无子嗣,你若能生下他的长子,何愁荣华富贵?岂不是比入后宫做小小的贵人、美人强得多。”
也就是说,她入后宫最多也就是个贵人,在后宫还不是任人欺凌。
裴溱湖沮丧:“陛下,小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是活着。裴家打的是借腹生子、去母留子的主意,广陵王府对小女来说就是阎王殿,小女当然不愿意去。”
起身披着被子跪着:“小女也不是一定要入后宫,更不愿因为自己让您的圣名蒙羞,恳请陛下恩准,让小女去庵堂或者道观吧。”
景昌帝望着被子掩不住的风光,笑道:“湖儿不过二八年华,入了庵堂道观岂不是辜负了青春盛景。”
裴溱湖将被子拢得更紧了:“没什么辜负的,小女不爱喧闹,不慕荣华。”
景昌帝一把拉开被子:“翻脸无情的女人,这会儿都不让朕瞧了,真入了庵堂道观,岂不是连朕的面都不见了?”
他为了名声不让她入宫,却还贪恋她年轻的身子。这男人,好处都被他占尽了。
偏他掌握了那么多权力,而她一无所有,根本没有任何谈判的空间,她只能低头。
裴溱湖缩回被子里:“陛下素来高高在上,想来是不会体贴人的,这么冷的天,妾当然是要裹上被子的。”
自称从“小女”变回了“妾”,景昌帝很满意:“放心,朕不会不管你的。”
“朕给你找个靠谱的人家,你名义上嫁过去,实际上还做朕的女人,如何?朕让你做正妻,再给那男人封官进爵,你也跟着成为诰命夫人,享受荣华富贵。”
裴溱湖目瞪口呆,这岂不是君欺臣妻!
说什么不能父夺子妾,不能让她进宫,分明是为了满足自己跟臣子妻偷情的恶趣味。
世人皆道他贪色荒霪,诚不我欺!
裴溱湖不想陪他荒唐:“怎么会有男人同意这个,他们会悄悄弄死妾的。”
景昌帝说:“他们敢!他们的荣华富贵都在你身上,谁敢对你有一分不敬,朕让他们万劫不复。”
裴溱湖又说:“您就不怕妾爱上那个男人,对您不忠?”
“你敢?”
简单两个字,让裴溱湖彻骨生寒,忙跪下,诚恳地说:“陛下放心,妾不会做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