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太子已经做好了起事的准备,正在虎威卫军营视察兵马。
卢再思带着莲心茶过去了,说:“殿下,军营都是粗茶淡饭,您一定吃不惯。小人带来了夏日最新的莲心炮制的茶,最能败火了。”
太子说:“专门掏出莲心做茶,你们也真够闲的。”酷暑难当,他便喝下了莲心茶。
卢再思又劝:“殿下,您还是不要冒险了。”
太子坚定到固执:“不,今夜的事情本宫一定要做。本宫活得窝囊,死,总得死得像个大丈夫。”
入夜,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广陵王寝殿,饶祈年正把玩着平安扣玩。
唐清江匆匆进门,发梢都在滴水。
饶祈年起身:“先生,这是又出了什么事?”
唐清江气喘吁吁:“太子谋逆逼宫——”
饶祈年又惊又怒:“他疯了吗?他怎么敢!他凭什么?快召集府兵,本王要去救驾。”
唐清江表情怪怪的:“这倒不必了。太子他,他率众行走到兴魏门南一里处,突然摔下马来,痛得打滚。”
“陛下在宫中已经接到消息,命人将他锁进了宫中。刘贤今日不当值,具体什么情况,他也弄不清楚。”
饶祈年面容沉静:“那先生推测呢?”
唐清江说:“属下打探到,是太子亲自带兵,孙家没有人参与其中。”
他说的隐晦,饶祈年却听得明白。太子,被孙家放弃了,或许还有更多人。
呵!有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太子也是他们能放弃的?他们竟敢毒杀太子,当皇家没人了吗?
饶祈年恨声道:“皇兄素来注重保养身体,突发疾病的可能性不大,或许,是中毒了。本王这就进宫去看看。”也没穿蓑衣,举着把油纸伞走进瓢泼大雨中。
皇宫东角门门房,太子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按住,御医往他嘴里灌药。
太子摇摆着头不肯喝:“我不喝,我不喝,我本就是该死之人,你们何必救我。”
景昌帝顶着一身雪匆匆走进来:“痴儿啊!你中的不是剧毒,还有救。快,听话,喝下去。”
太子忍痛问:“父皇也希望孩儿活着吗?”
景昌帝含泪点头,痛心地说:“懿德,你是朕第一个孩子啊!”
“父皇不是素来厌恶儿臣吗?”
景昌帝涕泪潸然:“朕训你骂你,是希望你做得更好啊!”
太子自己接过碗,一饮而尽:“有父皇这句话,孩儿死而无憾了。父皇,您不想让孩儿做太子了,孩儿也早就不想做太子了。可是,太子只能做太子啊,没有退路。”
景昌帝握住他的手:“你——朕说的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