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祈年愣住了,这句诗出自《诗经·周南·桃夭》,是祝福新娘出嫁的诗。他的瑾娘当众点这首诗,足以见对他赤诚炙热的爱意。
有她这份情,这三年被父皇指责、被门客劝谏、被百姓非议都值了,这三年夜半难眠苦相思也值了。
饶祈年激动得心怦怦狂跳,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准!”
伶人唱起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苏怀瑾心中疑惑,“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什么意思?
难道是燕子?桃花开的时候,燕子回来,燕子进入谁家是吉兆,“宜室宜家”。
苏怀瑾学着大家的表情,面带微笑,双眼微闭,仿佛自己很懂其中韵味,将滥竽充数发挥到了极致。
看到饶祈年看自己,朝他举起酒杯。
饶祈年挑眉,摇摇头。
苏怀瑾不懂什么意思,依旧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宴罢,宾客散尽。
饶祈年与苏怀瑾并肩走在桃林里,桃花落在苏怀瑾肩上,与她的脸颊交相辉映。
饶祈年轻轻捏起她肩上的花瓣:“人面桃花相映红,本王算是见识到了。”
苏怀瑾歪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学生算是见识到了。”
饶祈年笑道:“贫嘴!瑾娘,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虽然大胆,在我们的事情上还有些谨小慎微,现在更大胆了。”饶祈年将她搂在怀里,“爷知道瑾娘想嫁给爷,但到底人多口杂,你直接点《桃夭》,着实太大胆了。”
啥啥啥?那“桃之夭夭”跟嫁不嫁的有什么关系?
苏怀瑾不敢说话,不是怕暴露自己的无知,怕饶祈年空欢喜伤心。
饶祈年拍拍她的背:“我们是在桃林还是去你的神秘空间?”
苏怀瑾白了他一眼:“这里是相国寺,佛门清净之地!”
饶祈年笑得愈发涎皮赖脸:“那,苏娘子可怜则个?”
“我善后,你不许再撕床单。”
后,饶祈年紧紧拥着苏怀瑾,感慨道:“真好,半夜醒来终于不再是茫然四顾,知道你在哪里,知道去哪里找你。”
苏怀瑾心疼他苦等三年,说:“知道我在哪里又能怎样?您总不能半夜跑到广安侯府吧。”
“这样吧,今夜把妾留在广陵王府吧。嗯,找个什么理由呢?就说小人喝醉了吧。”
饶祈年激动:“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走,回府喝酒去!”
苏怀瑾懒洋洋地伸胳膊:“可是,人家没力气动弹了。”
撒娇女人确实可以少出许多力,饶祈年事必躬亲,把她伺候妥当,两人才出了空间。
回到王府,小酌浅饮,诉尽相思。
末了,苏怀瑾趴在桌子上装睡。
“明成,明成!”饶祈年作势推了他几下,无奈地摇头,“这点儿酒量,也敢跟爷要酒喝。来人,将这个醉鬼搀扶到爷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