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一句“你大爷”卡在嗓子眼上,要不是还记得老道叮嘱千万别乱动,他恨不得跳脚大骂:说得好听,现在是老子一个人听天命,你们特么都是看热闹的。
这时,玄元子淡淡一笑:“天命也是规律,卜筮可测,没什么可怕的。三日前在三清大殿,我为今夜已经占得一卦。初时还揣摩不透其中深意,直到见了师姐你们,才恍然明悟。所以说,天命究竟如何?单从卦象上看,至少已经应验了一半。”
一席话把所有人的胃口吊了起来。
见老道话说一半,刘伟着急的抓耳挠腮。尽管不大信这些东西,但他最早见识的就是老道算卦的本事,所以敬畏之心还是有的。
何况他现在正是热锅上的蚂蚁、溺水待援的旅人,哪怕面前有一根稻草晃过去,他也想伸手去抓一把。
“见我们应验一半?”老道姑忍不住问,“别卖关子,什么卦?”
玄元子缓缓念了一句:“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拽古文?刘伟头大如斗,不明所以。
若夷伸出手虚划了个卦象,略作思考,露出恍然明悟的神情,点头说:“坤为地,六爻皆柔,上坤下也坤,指的是师父和我。好灵验哦,难怪师父常说,师叔善卜会算。”
“难怪今天晚上出奇顺利,你个斤斤计较的老东西,居然愿意分享丹室古墓的利益。”老道姑呸了一声,“原来是为了利用我们,去迎合坤卦的重阴之象。”
“师姐言重了!”玄元子大笑,“首先,开丹室,一直是师父的大愿,师姐今天能来,也算代表,我有什么资格阻拦?再说,卦象既然应了验,我如果阻拦,岂不是逆天而行。所以,顺天应象,上上大吉。”
“上上大吉!”刘伟听得真切,终于舒了一口气,暗骂:直接说不行吗?非得那么多逼话,靠。
老道姑自负的说:“牛鼻子,我告诉你,如果没我们在,今晚你什么也得不到,这三十年你又白辛苦一场。”
“那是当然!”老道打蛇随棍上,恭维道,“师姐的机关学得师父真传,我这半吊子水平就是坐高铁也追不上。”
“算你识相!”老道姑冷哼一声,“接下来都听我的。”
玄元子朝刘伟吆喝一声:“听见没?”
刘伟忙点头回答:“是,是,听师姑的!”
老道姑指点着池中爻石,心中略作计算:“按距离来算,要过池塘,必须踩十二根爻石,一卦六爻,正好可以凑出两个卦象。”
她一面解释一面吩咐刘伟:“小子,也就是说,你还要往前踩九根爻石,明白了吗?”
刘伟点头:“九!九!九!”
老道姑眼神犀利,说话的语气慢慢加重:“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每次都选阴爻,也就是只能踩两根短的,不能踩长的,每次站上新爻石必须报数,等我命令才能继续,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刘伟朝另一边瞥了一眼,发现老道的表情虽然阴晴不定不置可否,但凝重紧张的程度,和老道姑一模一样。
老道姑转身对老道说:“你让小墨到池边准备。”
玄元子闻言一震,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嘴里竟由衷赞了一句:“师姐果然是师姐,我服了!”
若夷尽管一头雾水,但是见老道赞师父,表情禁不住有些骄傲自豪起来。
“少特么肉麻!”老道姑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老娘可不想再等三十年。”
玄元子走近墨道人一番吩咐,墨道人依言走到池塘边静立等待。
刘伟耐不住性子问了一句:“可以开始了吗?”
老道姑挥了挥手:“开始吧!”
我去!老道婆这一记充满嘚瑟的挥手,居然让刘伟想到了慈禧。
他暗骂一句,朝着侧前方的阴爻石迈了过去。
只听“噗噗噗……”连声作响。
巡游的鱼群开始了它们的日常捕食。
刘伟见多不怪,识机的两手飞舞,拍飞几个水弹,站上两截阴爻石,没防住的水弹全都啪啪打在肩膀上。
“一!”刘伟大声喊出数字,然后不忘调侃一句,“这些鱼也是死蠢,打不到吃的还不停喷,不累吗?”
老道阴恻恻接口:“它们可不傻,每次都是不同的鱼浮上来招呼你,看着好像只有几条,其实池子里一群接一群。你可站稳了,千万别踩水里,要不然一条鱼刺一个窟窿……”
联想到鱼跃刺虫的景象,刘伟脑海里的画面感一出来,顿感毛骨悚然,踩在爻石上的脚都开始打哆嗦。
身后那块踩踏过的爻石缓缓沉没水中。
老道姑大喝一声:“走!”
“二!”
“走!”“三!”
“走!”“四!”“五!”“六!”“七”
老道姑不歇气的连着喊刘伟走了七步,等刘伟站定在第七块阴爻石上,已经一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