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硕给沈夕夕盛了一大碗鸡汤,营养药材多在她那一碗里。
裴玄抿一口他身前的,问沈夕夕,“会不会觉得苦?”
沈夕夕淡淡的蛾眉拧成八字形,笑中带泪,“还好……”
刘曼文瞪一眼沈晨硕,“就怪你爸爸,本来是一点都不苦的。”
沈晨硕“嗳”一声,“对身体好,坚持坚持。”
说完看一眼裴玄,裴玄收到,看向沈夕夕,“不想喝就不喝,别勉强。”
沈晨硕,“???”
不过后面沈夕夕还是喝光光了,喝了两大碗,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夕夕,而是钮钴禄氏沈夕夕,一点点苦算得了什么?
晚上洗完澡,沈夕夕往脸上拍各种水,精华,乳液,面霜。
“啪啪——”
“啪——”
“啪啪啪——”
裴玄直捏眉心,“轻一点。”
细皮嫩肉的自己心里没点数,他都舍不得使劲捏,结果她这儿白天拍晚上拍。
“哦……”沈夕夕回头瞄一眼,转回来继续拍。
裴玄看她,“……”
睡觉前,走廊上,裴玄跟佣人交待几句,大概意思是明天夫人的早餐推后两个小时,不用太早。
刘曼文经过听到他们谈话,“夕夕明天不拍戏啊?”
裴玄,“调休几天。”
因为白芥一状态不好,原本接下来要拍的戏时间调后,最近这几天沈夕夕正好空下来。
裴玄一起跟刘曼文说了他们未来几天的安排,刘曼文习惯了女儿女婿经常忙,也没说别的,就不放心地嘱咐一句,“天冷了,出门在外多穿点,该到会下雪的日子了……”
裴玄点头应下。
回屋后熄灯,床上帮沈夕夕调整好腰垫,手掌抚开她额头的碎发,唇落了下来,“早点睡,休息好身体,明天等我叫你……”
沈夕夕乖乖点头,两只手捏好小被角。
一日后,洲。
安娜被警官送回公寓,会有医生每天来给她打营养针,检查身体。
营养针能维持人的生命,保障人体机能运转所需要的最低配置,但也仅此而已。
安娜这几天又瘦了几斤,她靠坐在床头,胳膊搭在雪白的被子上时,胳膊肘处因为消瘦而变得十分尖利,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周围透出淤青,像是没有了愈合能力一般。
窗棱上两只麻雀互啄,一只扑棱着翅膀将另一只摁在身底下欺负,安娜视线落向它们,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她知道自己很讨厌,竟然以身体健康为要挟,要求他来国看自己。
他已经结婚了,而且太太还怀着身孕。
可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任何求生意志,她找不到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日复一日的悲惨。
而那个男人,是她悲惨人生里唯一出现过的一束光,也只有他,才能牵动她所剩不多的情绪。
安娜就是很想见他,控制不住的想见,如果是他让她吃的东西,她说不定就能吃进去,不会吐出来。
……除了他太太,她明明也是会爱他的人啊。
为什么不能是她?
为什么看不到她?
安娜脑子混成浆糊,在各种情绪间反复穿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