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夕夕回头看她,“一起去放放风”
安娜还是很胆小,害怕地低摇着头。
沈夕夕莞尔,“那回家给你带脆面包。”
安娜脸有点红。
楼下,裴玄等在车子旁,身上是长款的风衣,里面的正装是相同色系,一只手带着手套,另一只手没戴,刚刚给沈夕夕打过电话,手机还捏在手里,冬天的室外,那只露在外面的手皮肤白的像吸血鬼,跟黑色的手机对比鲜明。
注意到从单元楼出来的那抹洁白身影,他推一下眼镜,直起身子,手里的手机转了一圈,然后捏住。
他朝沈夕夕走,几步后接到朝他过来的太太。
正白色的外墙,纯黑的高瘦尖顶。
这是一家偏歌特风的豪华大医院,听说以前专门为身份高贵的宗教人员看病使用。
车子停好,裴玄绕到车后备箱,拿出助理提前准备好的探望礼品。
后备箱盖子扣回,他看到沈夕夕也从车上下来,羽绒服敞着怀在身上,举着手机对着艺术品般的医院建筑群拍照。
拍着拍着,镜头被挡住,裴玄站在她身前,捏起她羽绒服两边衣襟,对齐的时候没用力,但天生手劲大,差点把沈夕夕拎地来回晃悠。
他不禁低笑了声,帮她将拉链从下拉到顶,一点风都透不进去的程度,沈夕夕只是呼了几口气,小脸就变得红扑扑。
“大多数的细菌病毒害怕冷天气,这边医院大堂温度低,”他手掌在她后颈抚了抚。
沈夕夕拧着眉毛点点头。
有一种冷,是你家先生觉得你冷。
劳伦先生的病房在人少又安静地方。
裴玄陪在沈夕夕身旁,两人隔着大片的透明玻璃看向病房内。
房间里有鲜花,阳台摆着木框画架,上面只有草草几笔,能想象的到劳伦先生到现在还是很想画画,但只有状态好的时候才能勉强提起几笔。
桌子上放着个老人家爱用的那种老式茶杯,病床上躺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两名护工在房间内走动。
劳伦先生今年八十五岁高龄,得的是身体机能衰退的老人病。
也就是说没有哪个器官真的发生很严重的病变,但整个人就是非常虚弱,医生说也就小半年的时间。
知道自己那幅画就是他画的后,沈夕夕再看向他,不由得就有种亲切感。
“看着就很慈祥的老爷爷,”沈夕夕感叹。
裴玄微扬眉,神情里带着那种在生死面前的无奈,“劳伦先生人不错。”
沈夕夕看看他,又看看病床上的劳伦先生。
说实话,她想一会儿给他把把脉,但好像确实有些唐突,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国外的人,应该不会了解中医把脉。
“二位也是来探望我父亲的吧。”
一道声线温和的嗓音响起,沈夕夕回头,面前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身卡其色夹克衫,工装裤,手里拎着保温桶,忠厚老实的长相,脸上挂着笑容。
看到裴玄手里的探望礼品,猜到他们来意。
裴玄下意识将沈夕夕往自己身边带,微颔首,“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