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六指”说:“恭敬不如从命,正想与王兄一醉呢1
裘依站在原地,完全呆了,军统的培训内容里面,难道还有一科叫“演戏”?自己为什么没有参训呢?
……
范草药带着罗树生和廖四姐儿,从自家后墙翻入,来到自己久违了的小院子和老屋子。
范草药说:“指导员,你们就在我屋里休息,我先去侦查侦查。”
廖四姐儿却急着要去看自己的父亲廖代招,范草药不允,说:“你没听冯烂眼说吗?我现在怀疑水至场上有暗探啊,等我把情况摸清楚了,再带你一起去。”
罗树生的情绪好了许多,说:“听老范同志的,他的斗争经验可比你成熟多了。”
水至场的街巷、房舍、树木、坡坎,范草药是熟悉得再熟悉不过了,他悄无声息的在阴暗里行动,规避着哪怕是一点点的亮光。范草药爬山钻林的大半辈子,锻炼出了神奇的预感。有些时候,眼睛还没有发现危险,可心已经感知了。就是这神奇的预感,多次救了他的命。
廖代招家就住在前面那棵大泡桐树下,过个石板小桥就到了。范草药就在要过石板小桥的时候,突然感到心空心跳,仿佛前面有个大坑,大坑里面埋伏着一只白额吊睛大老虎。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前面有危险。
知道了前面有危险,范草药反而淡定了,老子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大泡桐树边上有两堆甘蔗叶子,一堆垒得有一人多高,另外一堆也许原本也是同样的高度,但现在坍塌了。就是这堆甘蔗叶子边上,靠着一个人。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范草药又换了几个角度观察,廖代招的房前屋后,再没有其他人了。心情便有些轻松。范草药稍微又靠近些,凝神一看,甘蔗叶子边上那个人好像在瞌睡?这不是团防兵方脑壳吗?
范草药是了解这个人的,奸懒怂的老兵油子一个。范草药悄悄绕到方脑壳的身后,方脑壳鼾声微微,脑壳一点一点的,像在请神。范草药感叹道,方脑壳啊方脑壳,为了几个赏钱你也真是拼了啊,给老子在此玩守株待兔!
范草药突然出手,一只手捂住方脑壳的嘴,另一只手拿刀抵住方脑壳的喉咙。范草药压低声音说:“方脑壳,给老子老实点,不然就剐了你。”
方脑壳呜呜有声,范草药说:“再这样呜呜呜,老子一刀子下去,看你的狗血能喷多远。”
方脑壳便老实了许多,跟着范草药的步伐亦步亦趋……
范草药感觉已经离廖代招家很远了,并且此处官道的两旁黑乎乎的,范草药知道,那都是些低矮的树木和杂草,正可以用来藏尸。
范草药说:“方脑壳,老子只问你一个问题,说清楚了,就放了你。”
方脑壳一边忙着点头,一边呜呜呜不停。
范草药说:“你在廖代招家门口干啥?”
方脑壳说:“等廖四姐儿。”
范草药一笑,说:“等多久了?”
方脑壳说:“李得发给我分配任务后,就开始等了,一个多月吧1
范草药说:“李得发住哪里?”
方脑壳说:“有时住封家庄园,有时住在乡公所里。”
范草药手一紧,说:“老子问今天晚上住哪里?”
方脑壳说:“晚上我和他在乡公所吃酒,应该住在乡公所里。”
范草药右手一横,方脑壳身子就软软的折了下去……
范草药连忙回到自己的老屋子,简短说了情况,叫廖四姐儿赶快回去看爹,自己则和罗树生一同去乡公所找李得发,为柳聋子报仇。
约好一个时辰后在青龙潭小树林见面。
……
第二天清晨,张纸火去散步的时候,看见乡公所门口围了不少人。张纸火走近一问,好像是团正李得发死了。有团防兵都去叫封乡长了。
不一会,封啸天和莫举人几乎同时赶到。莫举人刚进去一会儿,又出来把张纸火叫进去。张纸火看到,李得发直挺挺的躺在乡公所后院的中间,一张脸却比青皮萝卜还青。
莫举人望着张纸火,说:“莫非中了七转半的毒?”
张纸火点头,说:“很像1
“七转半”是牧马山里很神秘的种草药果实,用它在碗里研磨七圈,和水喝下,可以救人命。但若还是多研磨半圈,喝了后就会死人。其症状就是全身发青。
封啸天说:“现场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又如何让他喝下你们说的那啥七转半?”
莫举人叹息,说:“我早年就听说,江湖上有一种失心迷魂草,人只要一闻那个味道就任人摆布了。”
张纸火点头同意,说:“这种江湖手段,早年义字堂也用过,不过那都是以前……”
封啸天想,我封某三个兄弟,那是三匹良驹啊,如今还未真正上场,只在热身,倒先折损一匹最好的,老天啊!你叫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