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燕京城,她洗衣时,手上长了很多冻伤。
记得当年,还是侯爷请了大夫,买了好药,给她治好的。
那时,有进出的番子和他说,外面有个小书生,问她是不是过得好。
她想,应该是他吧
她记得她在坟场里遇到过他,柳如海是个胆子很小的男孩子。
她在坟场里拍拍他的背,想让他留下来,和她作个伴儿。
他就吓哭了。
曹夕晚立在侯府春廊上,同情地看着柳如海。
他愕然失笑:“怎么了”
“你现在经常去坟场。”
“……对。”
她的眼神又有叹息之色,小时候太胆小,所以要去练胆子。
“天生如此,不需要伤心。”她突然说了一句。
柳如海琢磨了半晌,大约明白是被同情了,瞅了她半晌:“你要养多久的病”
“嗯”
“少思少虑,不动脑子的习惯。不大好。”
“……”
她忍善,把抹了玫瑰冻伤油的十指纤手缩在袖里,没理他。
他含笑看她,她翻个白眼,转身回内宅。
她路上沉吟着,杨平粹这手下败将,倒有一个习惯。
别人不知道,她却不可能不知道。
他每战之前,会收买对手的亲朋好友,甚至爱妾下人,来探听对方的虚实。
她躲在了内宅,杨平粹还能找谁打听
只有柳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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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步在春波廊上,远远赏看梅林间胭红艳影,步碧波春栏,她早料到杨平粹会接近柳如海,收买他。
如此一来,杨平粹便中计了。
她是个废人。
摸着袖里的纸条儿,她要传出去给苏锦天。
看来,杨平粹在刀法上如她所料,并没有三年不见刮目相看。还是以前的翠妈妈。
否则这柳小子必要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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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他含笑看着她的背影,风中有玫瑰油的淡香,微叹自语:“要打听杨庄主她直问不好”
似乎心有灵犀,她突然回头。
他含笑而望。
她终于察觉到,方才她为何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是他腰间的碧绣荷包上,绣着万竹剑林图。
万剑门的标志。
这小子居然还收了杨平粹的礼物。她暗骂着,居然敢大摇大摆进侯府。
这可是锦衣卫的老巢。
连二管事真怂!也不管管他!曹夕晚早就知道连城是个软骨头,最会看侯爷的眼色,难道全京城能暗中和九边藩王府里通消息的,只有这小子不成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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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堵着一口气。寻思着,下一回遇上要教训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