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娘子跟出来,冷笑:“别理会他。”
她笑着,知道这话是说王守业花天酒地,她倒问雷娘子,“你呢。”
“……十二月十二日的事吗我也押了。”雷娘子苦笑,叹口气,“平常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儿。我和你六太太一样,也押了苏百户赢。”
曹夕晚瞅着她,叹气,雷娘子诧异不解:“怎么了我说错了”
她无奈看着雷娘子:“刚才听王老档说了兵部递公文的事。你听清楚了”
雷娘子点头,尤是不解。曹夕晚挤挤眼:“别押输,也别押赢。”
“咦,你知道什么内情快和我说说——”雷娘子顿时来了劲。
“不能说的。你刚才没听到”
“听到什么”
“我还有事,我走了——”
雷娘子气得跺脚。
她回了隔壁,吴大娘也刚刚到,她扶着她娘下了车。
“咦,搬到这里来”吴大娘吃惊,又迟疑,“好是好,但太远。不方便在府里上夜。太太叫我们的时候,也不方便赶回去。还有,和你舅舅们的家也隔得太远了。”
她在心里翻白眼,却不动声色,叫帮工开了那几只大箱子。
她娘看到里面一堆堆的宫制衣领,袖边、翠额,还有大堆没卖掉的绣样,倒是欢喜。曹夕晚也说了,这是原来的户主要去南边做生意,带不走这太多货,折价卖给她的。
听女儿说这是卖给宫人们的。周围都是太监家。吴大娘连忙道:“我开个杂货摊儿,不费铺面,我带个小桌子就在门口支起来,也能补贴家里。”
她娘一盘算,觉得不上夜也有工钱了。似乎就轻松了些。却又埋头,开始在箱子里翻些绫子布头,想送给娘家兄弟:“你四舅妈,上回还和我提起,想要些绫子糊鞋面。”
因为女儿在一边板着脸,吴大娘呐呐地,收拾了几块绫子布头,没敢动。
曹夕晚忍着,她早有盘算,把脱箱的文书给她娘看了,劝她娘住在这里,看住了几箱子杂货和脱籍文书。
“脱籍”吴大娘惊呆了,因为不识得字,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连忙仔细收起文书,合在掌心里。
吴大娘一时间想着,以后没有侯府做靠山了,有点害怕。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投献进来做家奴呢。再一想着本来不是家奴,是家里穷,卖了才如此。本朝初立,听说乡下买田立户也容易。田价也不贵。
吴大娘不禁哭了起来:“总算出来了。我想和你舅舅们说——”
舅舅们也不是没钱,四家里凑湊,早把你赎出去了。她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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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雷娘子想着赌局,追了过来。
见她们母女说话,还在哭泣。她倒也没好意思进去。
天气虽寒,但还晴,雷娘子便让自己丫头拖个椅子,她就坐在院子廊下,看几个帮工在这院门前刷雪墙、换厚木院门,换青瓦。
工头连忙过来,在廊外拱手陪笑,这生意还是雷太太介绍的,工头原来是孝陵上做过的官府匠户。这些帮工都是子侄。这回接的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