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铺子都是沿河繁华铺面,打通后,门首挂上黑漆木柳记招牌,真是一个显眼的大药铺子。
苏锦天一出门衙门就看到了,尤其是喜炮放得震天响,他想听不到也难。
房东小乔带着喜炮来贺喜,把这铺面夸了又夸,她觉得很有脸面。
柳如海帮着在仓库里整理了药材,记了册,又在开业时连看了几名病人,手到病除,声势一涨,苏锦天的师弟师妹们也来了好几位,请他看看练功时的暗伤。她作为东家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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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她特意叫了半副席面,叫伙计们一起用饭。
柳如海自然被女东主让了上座,他笑而坐下,一瞥眼,就看到来了贵人。
正是下值时分,有几个锦衣卫进来。这不是南河百户所的人。
她连忙跳出去。
刘小旗听六太太说了,柳大夫在开铺子,像是侯府里不少同僚都参了股,青罗曹姑娘也有份儿。
更重要,刘家和陈家是姻亲,他隐约就从医鬼陈明那边,听到了风声,练幽冥九变要吃福寿丹,但福寿丹有丹毒,最好再吃点别的。
这是曹姑娘的不传密方。
“难怪,只有她一个练成了!原来如此!”刘小旗和他一干交好的小武官们,正在犹豫要不要吃福寿丹,闻言皆是大哗。
要当面问青娘子,他们是不敢的,连忙推举刘小旗先来试探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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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姑娘,两份礼,我和我妹妹的——”刘小旗知趣地送上贺礼。
吃茶时,他和曹夕晚嘀嘀咕咕,果然青娘子就很地道。承认她有不传密方。
“我只是做点自己吃,不卖的。虽然最近病了,一直在吃药,手上紧。”她犹犹豫豫。让刘小旗大喜。
“钱不是事儿,朋友有通财之义。青娘子差多少。我这里拿。”
柳如海隔远听到几句,就看锦衣衙门的一男一女,都在拼命吹着自己如何如何地讲义气,视钱财如粪土,义气当先。
实则在砍价还价。
刘小旗转头就在柜上买了大包的熟药丸子回去。柳如海瞥眼看去,曹夕晚半点折扣也没有打。刘小旗并没有埋怨。柳如海一思索,便明白,刘小旗不是一个人在买。
“……他买这么多”小乔也在吃席面,不由得惊讶。
“他现在在永安坊百户所。好几个人凑钱。”她喜笑颜开,故作沉稳着:“我也不赚钱,就是为兄弟们的前程着想,才开这个铺子。”
“……”小乔默默看她,这话太假了。但他果断问:“房租不要,入股可以吗”
“可以的!小乔,我们是什么样的交情!”她拉着小乔的手。这个地段的铺面,房租太贵了。她一直在想怎么骗骗小乔入股呢。、
柳如海咳一声想反对。
她横眼看过去,柳如海就懂了。虽然都有股儿,但这里她说了算。
他必须闭嘴。
否则拆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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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席面撤下,掌上灯来。
这铺面后楼一段露台,伸向秦淮河面。见得秦淮歌舞,彩灯画船。
她和小乔、霍掌柜还在露台上坐着,吃茶闲话,柳大夫兼半个东家就不见了,曹东家丝毫不在意。
他一定下地道了。
开铺子,她定在这里,最重要的不仅仅把药铺子开在了苏锦天的衙门口,方便专坑自己人。她选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
南河附近就有暗河口,方便进宫墙夹道。
只不过,暗河曲折蜿蜒,从这里下地道,容易迷失在金陵城的暗月迷巷中。
唿哨声响起,她连忙跑到了前面铺子。
“走了。”苏锦天出现在了铺子外面。
她背上剑,今晚要去巡街,偷冰室里的太监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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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窗枝影,梨花雪白。
涛声中,柳如海的身影如鹤翅展开,在暗河水面如鸿影滑过。
地上的药蛇,扭曲着向前游动,把他自最近的方向,引向了宫墙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