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曹夕晚拿着二十几个经包,在佛前烧化,二太太在一边满意地安心了。
因在诚福寺里要来三四天,老太太和长公主在做佛事,下人们当然就要凑趣。
几个内管事也凑了一盏长寿灯,更不要说几个太太和娘子们都起了佛事。
各房的大丫头商量好,一人出五十文钱,替老太太烧十天的寿灯。要做得体面。为了这五十文,嫣支觉得细柳不交,太太这一房没有脸面,她们几个大丫头忍着气凑了细柳的份。曹夕晚才不肯出这个钱,于是,她不得已还分到了做烧香袋子的针绣活。
问雪说:“你做吗”
“真的让我做”居然有人看中她的针线,曹夕晚觉得自己在衙门当差是顶尖出色,在内宅里做丫头,也算是凭真本事熬出头了。有体面了。
她第二天便连诚福寺都没去,独个儿守屋子,她认真地在东厢外间坐着,做绣活,难得如此。
却又有人看她不顺眼,不让她做。
侯爷一揭帘子走进来。只看她一个,诧异笑着:“这是怎么了”
“咦,侯爷不在寺里”
她也吃了一惊,秦王世子去诚福寺,当然不是为了见佳娘子,肯定是为了见侯爷。
“我去干什么。”宋成明淡笑着,在长榻边坐下,倚倒,“昨儿,他问我手下的是不是有傀儡人。”
“……”她微惊,看了一眼宋成明,他说的是连城的手下吗连她都不太知道的那一拨儿心腹。她谨慎地并不问,埋头做针线。
“你说我,应该怎么回答”侯爷抬手,扯了扯她的裙边儿。她皱眉看着宋成明。
“紫竹林。”她问。
南康侯久久地凝视着她,半晌才缓缓道:“……楼淑鸾。”
她想,是真侯爷。可能是吃了些酒。在太太房里就动手动脚的。
她本来想,问雪这丫头九成九是个奸细。故意把她留在侯府里做针线。
她难道还怕有陷阱,倒要看看有什么牛鬼蛇神。
但似乎只是侯爷的吩咐问雪明明是太太的心腹丫头,居然听侯爷的
她懒得理睬宋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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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南康侯撑着额头,倚在长榻的扶手边。
她坐在另一边。
“……”她心里一沉,她听出来了,他的声音变了。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转头看着南康侯。
他从外面回来也换了衣裳,雪纱裳儿,雪纱长裤,眉目英朗,眸光如星。在重重的青帘凉影里,他似乎,与平常不太一样,少了三分威仪多了风流倜傥。
他含笑看着她。
她把针钱篓子放在一边,站起来,步过几步,俯视着他。
这个人不是南康侯。
“……是你”她问。
“什么”他反问,依旧倚榻不动,手里随便捞了一柄团扇子,慢慢扇着,“秦王世子府后面,置了一处新宅子。你要搬过去”
“……那是侯爷的外室住的。”
“外室……过阵儿,就进来做妾了”他手里的扇子一停,丢在一边。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