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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细柳被迫听着她嘟嘟囔囔地哭,气道,“就你以前的那个人你都一剑捅到他咽喉了。大家都知道惹到你,你就会翻脸夺命。现在谁还敢骗你。你还哭什么”
“我不想的。我就是手滑了。你知道我功夫很高的。和你不一样的。”
楼细柳忍着气,咆哮着,“回你自己房里去!现在是半夜,这是我的屋子!”
“嫣支会骂我。我回来太晚了。我又偷懒了。”
“我也会骂你!”
“你不敢的。而且你也经常偷懒。你就是太太的妹妹,才没人说你。”她哭泣着,拉了拉被子,“我又冷又困,分我一点被子。我上回用过的枕头呢。”
“……”
“我虽然没洗脸没洗脚。但我不干活,所以还是很干净的。不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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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滑的曹夕晚,一边在楼细柳的床上哭,一边深深思索着。
她是个普通女子,她完全可以把战百刀吊在清凉山上,像杨平粹一样剥光了,吊他三天三夜,然后交给侯爷严刑拷打,作为反贼陵迟处死。
这样,大家就都知道,她是一个普通又深情的女子。
而不是说错一句话,就像陈明那样向她赔礼:“别杀我。”
是玩笑吗陈明应该是在开玩笑。但她因为喜欢逛坟场,都已经没朋友了。亲手杀了战百刀之后,大家更害怕她。
她明明只是手滑。
所以她在床帐中辗转反侧,有点担心,她真的要进宫墙夹道在射殿等着陛下吗
万一又手滑呢
杀了皇帝,全天下就没朋友了。
哦,不,有反贼。
——她突然觉得人生开阔了。天无绝人之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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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细柳,我想通了……”
“……”楼细柳不理她,背着身子把脸埋在被子里。
“你这样呼呼地装睡,脸会变丑。”她连忙提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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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神色一新,起了床,很老实地看着外面有太阳,就背了楼细柳的被子和枕头到外面晒一晒。
她在太阳下面打盹儿,麻婆婆送来了一封信。
赵妈妈的信。从燕京城的来信。
信里,倒是提起了燕京城因为各族百姓杂居,各种教门层出不穷。她提笔回信:
“冯均卿一定在燕京城,甚至赵王府里有安排。查查那边最大的教门是什么。或者王府里的王妃、世子、公子、其他女眷们是不是信了什么。”
为了防备被太太看到向外通风报信,她溜到小值房里坐着,持笔写着回信,罗妈妈随便看了一眼:“你倒是早料到了想办欧阳千户管的教门案子听说他在燕京城那边的人手,发过来的公文、密谍消息都是糊弄。”
“嗯,欧阳千户手下,都是混日子的细作。我呢——”她托着腮,“因为以前我就想,我连战百刀给我下药,我都没料到。这说明他隐瞒了我更多的事。”
屋子里发现了一只蟑螂。其实在看不到的地方,屋子里已经有了蟑螂窝。
“……你查了多久了”
“这些年一直在查嘛。”她愤怒地说着,“我要报仇!”
她叫嚣报仇,小值房里,众人侧目。换值回来的秦猛瞧瞧她,揭帘进内间睡午觉。
好像是你宰了他罗妈妈委婉提醒。
“像我这样阴险的人,都被骗了,你觉得他是不是非常卑鄙无耻我要报仇!”她握着笔,眼中凶光四射,“教门谋反,全杀光!杀光!否则天下都是骗棍和神棍,和我一样的普通女子,善良又深情,我们是没有活路了——!”
“……”
她不觉得【阴险】与【善良深情】,是无法同时用在她一个人身上的吗为什么不承认现实就是她阴险又凶狠呢
不是人人都能在没料到的情况下,逃过血战百刀的下毒,反手杀了战百刀的。她叫嚣着杀光杀光的时候,不照照镜子吗
陈爹子走出小值房,把这疑惑悄悄问同行的罗妈妈。罗妈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