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出了小值房看到漆黑的天。
红纱圆柱灯笼,一行行在春波廊上飘过,侯爷从内宅出来,四更天去上朝。
宋成明执着马鞭在廊上止步,同样吩咐廊下的秦猛:“今天你不用跟着,在府里,叫人把东梢间另开一张门,再叫人在门外搭个卷棚,你选两个她用习惯的婆子住着。让她在我这里养伤。”
“……是,侯爷。”
外书房东梢间,确实也有一张暗门。
待得天亮,秦猛值守时,叫了三四个锦衣衙门所属的匠户来,他亲自盯着不许乱走乱看,只许干活。
匠户们手巧,半天就拆了门,到晚的时候就搭起了两间宽敞洁净的卷棚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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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二管事,早带了几个婆子把她从家里用春榻抬了进来,就放在了萝院里。
柳如海给她诊了脉。
“你被关起来了”她问柳如海。
他微笑。
他现在不能出南康侯府。他笑道:“侯爷让我每日为你诊脉,不要去别家府上。他出面都推了。”
这不就是软禁,只是拿她做了借口。曹夕晚怀疑着瞅柳如海,这人恐怕在用苦肉计。但她幸灾乐祸。柳如海微笑:“我以往叮嘱你好好养病的话,你全不记得。你快发病了,别来求我。”
她翻白眼,做梦呢。他悄悄在她手心里放一个小盒子:“保命药。”
柳小子想毒死她。
她想。
柳如海一看她那警惕神色,不禁失笑。
她最近殚精竭虑,不是养生之道,如果不是因为春夏之际大地回暖,她早就发病了。毕竟,她也不能指望,她突然四肢僵硬站在路边大雪里挨冻的时候,他一定就路过。
就上两月,他冬天去诚福寺里看妙莲寺主,寺主没有见他。
他推测,寺主若不是四脚僵硬,面容扭曲无法见人。那么,可能寺主已经全身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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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嗅嗅手中的药,察觉到有点像是紫金活络丹。
只是又加加减减了不少药材成份。
柳如海突然道:“灰刺在托我找小赵。”
“咦。小赵”她一惊,在炕上半坐起,他给她塞了个引枕,她连忙接上了话,“你和灰刺说,我在帮着打听呢。小赵在宫里犯了错,又摔了脑袋,如今被关在内牢里。灰刺也托了我。”
她连忙诬陷小赵,暗暗夸赞陆秀云靠谱。
秀云这人真要帮她的时候,在宫里也有能耐,把事事安排妥当,直接坑了小赵。
曹夕晚深知,陆秀云是个仗义的脾气,在宫里很容易认识人。她又是良娣的心腹女官,要靠山有靠山,要手段也有手段,毕竟,南康侯宋成明在宫里面,是不可能没有自己人的。
且她还有个爹在宫外,陆老爹子在宫外打理宋良娣的陪嫁铺子,钱是源源不断地暗暗送进宫里。
管钱的就是陆秀云。
“你想进宫托了她”柳如海含笑问她。
她不动声色。
“我听说陆女官,最近一直在花钱打点人。”他自顾自在继续说。
她暗骂,这奸细居然还敢监视宫里的秀云,她否认:“小赵是乌老档的儿子。现在关起来了。乌老档回来一定要生气。陆女官要打点的地方多呢。”
“前几天我在宫中东便门外的巷子里,等陆女官一起吃茶。说起小赵。我出了个主意,说小赵是暗中潜进宫墙夹道要私通外人,乌老档正好又出宫去接赵王爷,小赵没有了靠山,就被关进了内牢。”
“……”曹夕晚审视着柳如海,“你用美男计对付秀云,又帮她对付小赵。是没有用的。她只喜欢苏锦天。”
“……我救过陆女官。”他失笑,“她请教我不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