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云看看石榴,放下茶,反是歉然着:“不说小晚,早知道太子妃要让娘家妹妹进宫,我早劝大小姐把太孙送过去给皇后娘娘了。没料到你和小晚都是一样的心思。都是对的。”
范石榴啜两口果子茶,笑了笑。她转头,透窗看向殿外湖面。
清波金鳞,芙蕖乍露尖尖角,风中有夏天的气息。
范石榴原是和曹夕阳一样想得明白,早就和陆秀云提过,要一起劝宋娘娘把皇太孙送到中宫殿抚养,不要插手太子妃母子间的事。
偏偏陆秀云深知宋娘娘的心思,宋佳惠最怕东宫以为她不愿意照顾太孙,这事就拖了下来,以至于此。
“这事,是我糊涂了。我呆会就去和娘娘说,你早有主意,是我没听。”
“不用了。”范石榴放下茶,拉着陆秀云,“你是什么实心肠,我能不知道我们俩遇上大事先商量,商量好了才和娘娘提,不是早就说好的老太太年纪大,娘娘跟前也没有可靠的女长辈。咱们小心些,你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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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石榴单凤眼细长眉,但下巴赅儿有些方,老太太调教几年觉得过得去,特意让娘娘带进宫的。
老太太不是不知道她耳根子软的毛病,但好在是大爷房里家奴出身,忠心不二。
她原是周大管事的儿媳妇范娘子的娘家小妹妹,时常到周家来玩。所以,她算是从小就和曹夕晚住对门,是邻居。但就是处不来。
陆秀云含笑点头,又想着小晚要进宫,她得帮着缓和缓和她与石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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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侯府里,曹夕晚寻思着今晚和柳莺一起睡,说说石榴的坏话,石榴什么都好,就一个毛病是耳根子软,居然为了严小娘子和她吵过。
她提着灯笼,看着月色初升,她往永熙堂后面去,突然柳影摇晃,楼细柳不知从哪里闪出来,在堂外拦着她:“和我一起睡罢,去我房里。”
“……”她无语地看着细柳,当她看不出细柳一脸的不情愿
“你别抢我的被子,我也能忍。”楼细柳埋怨着。
“苏锦天叫我”她想了想。
“没有。”楼细柳不解地摇头,但拉着她从老太太那边回来,非要绕路到了二门外,在廊上突然把她一丢,就跑了。
她好笑地看着楼细柳的背影,对廊上等着他的苏锦天道:“她是比以前聪明了。但看着更害怕你了。”
“我愿意收她为弟子,我也知道她偷着把碧影心法送给侯爷。她如今总算也明白我为什么待她如此宽和。”苏锦天笑着,抱着碧影刀靠在廊柱边。
夜色中,明月初升,廊风习习,他和她一起往院子里去,他淡笑着:
“她现有明白了,应该替我办什么事,我才会懒得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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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萝院。
柳如海听到门外脚步声,瞅了一眼,便从门缝里看到一角缝纱灯笼。
她提着灯,与苏锦天路过。
没几天,他便清楚,这二人每夜在隔壁院子里,鬼鬼祟祟密议什么。
但夏去秋来,荷池渐枯,忠诚伯在外面养的外室,突然被揭了出来。
这外室育有一女,居然还在大街上拦住了阳慧郡主的车马,郡主与仪宾闹得不可开交,哭到了宁国长公主府上。
给事中闻风奏事,弹劾了忠诚伯,惠文陛下不悦,对梅国公道:“罢了。不用再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