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坐下来,沉思着:“我总觉得,侯爷是病了。不是中毒。”
“嗯?”她沉思着,“病了吗?”
++
曹夕晚离开侯府时,更漏声声,她并没有马上回宫,她趁着夜色,藏身在了南康侯府的附近。
侯府大门的对街。
对街是几个茶馆店铺,她一跃而上倒吊金钩,像个蝙蝠一样隐藏在屋檐黑暗中。
更鼓催响,她看着本街坊的更夫敲打梆子,从她眼睛底下走过。
没多会儿,时辰已到,三更四刻,侯府大门轰然洞开。
南康侯银冠朝服,手执马鞭大步出了府,准备上朝了。
他应该是没睡过。
番子们涌到大门外,牵起马,打起了几十只灯笼,照亮了长长的街面。
她看到侯爷上马,居然滑了两次马蹬。
“咦?”
正如秦猛所言,侯爷的身体似乎有点不好?
++
南康侯上朝的行列灯火,渐渐远去,从街口消失。
她想了想,跳了下来,望着远处皇城的天顶微熹。
现在已经是四更天,她慢慢走过漆黑长街,走回了后巷里的家奴群房。
她站在自家门口想了想,打算回家里睡一个时辰,五更天去陈明家里。在他上衙的时候拦着他说说侯爷的事,商量商量。
陈明成亲了,她不好半夜去叫醒他。
“呵。”
突然,她身后有怪声,似乎在叫她。她回头。她在街角看到了一个飘在黑暗中的灰色傀儡。
封小楚。
她的伴当儿。
她和封小楚早有约定,小楚以傀儡身份潜伏在柳如海身边,做她的暗桩子监视柳如海。
++
她打个手式,让封小楚在街角藏好。她开了家门她再过来。
计划已定,她顺手脱了青布破袄儿,把肚子上的巾子解下来。拿出她放金叶子的钱袋。
未料到有点小问题。她沉思,袋儿里没有摸到家门钥匙,她到底放在哪里?对了,以前放在门檐瓦片下,后来换了个地方。
她跳起来,摸摸家门瓦片,没有。她转头看看柳公公的院子。他住在周王府,屋子他还没退租。
这人,可谓是狡兔三窟。
但,她微笑,她青罗女鬼依旧在柳公公身边埋伏了暗桩子。
++
她转头,向街角黑暗里打个手式,让小楚再等等。她找找家门钥匙。
跳进家门也行,但她在院墙上安排了机关,跳进去不小心触到机关,就不太好了。
++
她夹着小衣包儿跳进柳家,黑漆漆的院子里,有秋虫叽叽,她视线一转,看到了他家的青瓦大水缸。
她走到水缸边,瞅一眼。缸里透透灵灵,满满清水。
他还雇了洪大姐隔几天来打扫、打水?她握些水,洗洗脸,用力把青斑撕下来。又用衣包儿上缠的孕妇巾子抹抹脸。
非常偶然的,她一抬头,和刚走出来的柳如海,撞上视线。
一身夜行衣的柳如海,刚走出正屋,他就看到阶下一个黑糊糊在偷水喝的贼。
他与曹夕晚,大眼瞪小眼。不期而遇,
“……”二人相对无言。各自在心里震惊着。
她当然在心里更慌,这人居然没在王府,而且一身夜行衣看着就是有阴谋。
难道是发现封小楚是奸细了?
不可能。她迅速镇定,她的妙计是不可能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一定是封小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