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她会被反贼发现,当成奸细杀掉。
但她也不甘心,她在王府里,深知柳如海时不时就要来这皇陵转一圈,查查有没有疫病。
她本以为是高明医者的习惯,现在看来,柳大夫竟然是在查找线索?
——赵王府已经知道皇陵的机密吗!
连封小杞也感觉到了不安,感觉到了黄河边上吹来的寒意。
而曹夕晚叮嘱过她的话,在她耳边唠叨着响起:“你的案子,我找人查过。”
封小楚是京城上元县死刑犯,被用来做傀儡没有丝毫破绽。曹夕晚觉得有蹊跷。
“你说你是在离开京城时,在一家停尸的义庄里过夜,被诬陷杀人?我去查了刑部案卷,这间义庄是常太子妃娘家的庄子。你是不是在庄子里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没有。”
封小楚很愤怒,因为她当年被捉进死牢,匆忙断了个斩立决,连家人都不知道。她太无辜。
因她余毒未解,她在寿宁宫里,就吃了曹夕晚送给她的三分之一颗碧珠,努力回忆:
“我以前跟踪过你,看到你到暗河边捡骨头。还拿骨头升火。我那天很冷。就想在庄子里四处找找有没有骨头,我就开了一具最旧的棺材。心想,如果没骨头也能把棺材点了,升个火取暖。”
曹夕晚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小楚这人也是个傻大胆。曹夕晚想,这人从小在边关里见习惯了死人,也不在乎。
封小楚回想着,突然脸色变了,“对了!棺材里没有尸体,我就在里面睡了一觉。醒来就被捉了。说我杀了人!”
“……”曹夕晚叹气,“我要是坏人,也得弄死你。”
那明摆着是个机关,棺材下面一定是个出入口。她还敢在机关上面睡大觉?
“你以前也干过!”封小楚指责她。
“我睡的是庙里的,真的空棺材!”
“我怎么知道是假的?”
曹夕晚肃然,取了针,想用针把她的脑门也扎穿了,封小楚不笨,但总是傻得去踩坑!
她按着柳如海药方子的那套针灸术,毛手毛脚给封小楚扎了一回,反正寿宁宫后廊上无人,而认穴她是极准的,闭着眼睛都绝不会有错。
她叨唠着指责封小楚:“我就说你,在衙门里不爱听八卦,不用零花买毛豆碟菜讨好老番子们,不听他们讲故事讲经验,你会吃亏的!”
封小楚,在衙门里练幽冥九变,爱摸鱼留着力。明明是个不输给曹夕晚的资质,非把自己糟蹋成傀儡。
练完功,她在老番子跟前也不去讨好。她忙着回家做饭做菜,要去讨好义父陆老爹。
曹夕晚老早就觉得,她和封小楚和不来。
曹夕晚扎针,针影如飞,她觉得自己可像个高明大夫了,很是得意,难免就说了些真话。
“小楚,你别看陆老爹收养了你。对秀云也不打不骂的。他对我也挺好的。但他没指望你留在身边。你是个女儿,不是儿子。”
曹夕晚扎完了针,想了想自己在封小楚身上又下了三分之一颗碧珠的血本,她还是把话给她说透了:“这话,我本不想说的。你害怕在衙门有了差使,就得离开陆家自立门户,这也没错。陆老爹肯定会让你说门亲事,让你嫁出来的。那怕是招个女婿,指不定还给你看中一个不靠谱的老公。你又不会大闹,你想想,我为什么敢在家里闹?因为我在衙门有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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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小楚伏在皇陵巨门边的草丛里,看着飘飞的夜雪,她在风雪中辨识出了太监服色的影子。
这就是曹夕晚说的冬公公?
她一咬牙,悄悄潜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