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完全消散过后,我发现我独自一人站在海水及腰的地方,再往前三两步就到浅海了,甚是危险。正惆怅的往岸上走的时候,却发现任麟和纤纤还有暮离几个人着急的在到处找我。还是眼尖的暮离率先发现了我的踪迹,径直的跑到我的身边,本想伸手拉着我的,却又觉得这样不妥,伸出的手就这样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我看出他的本意,对着他说了一句,“没事。”紧跟其后的任麟和纤纤也是一脸关切的问着我,我一脸疲惫并不想做出过多的解释。
回到酒店,看着床上熟睡的纤纤,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纤纤本是鬼体,如果要控制她必得先控制住她的精元,一般人是做不到这样的,除非他是魔界的人。可是魔界的人为什么会找上她呢?还是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她而是我?带着疑问我敲开了暮离和任麟的房门,把刚刚诡异的一幕仔仔细细的说予了他们听。暮离听说我捡了一对铃铛,我随即拿出来给他。他端详了半天,“这铃铛似是魔界的招魂铃,能控人心神,控鬼本体精元。”“可这也得需要旁人摇他才能操控它,我是先见到纤纤之后才捡到这对铃铛的,这顺序是不是有点错了?”我说完看看旁边低头不语的任麟,看来他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出了暮离的房间,我与任麟一前一后的走在酒店空荡荡的走廊上。一晚上不语他似是有什么心事。良久我终于开了口,“你怎么了?”他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径直的往前的走,并未放慢脚步。快到房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对着我说道:“我们去天台坐坐吧?”我并未回答他,而是越过他的身旁按下了去顶楼天台的电梯。
凉风习习,天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啤酒瓶和饮料瓶在这里懒散的躺着,随着风吹动着瓶身发出一丝丝的声响。我走到天台的边缘,趴着栏杆俯身向下望去,原本光亮的门廊和广场变成了一个个的小光点。任麟来到我的身边,靠在栏杆上,仰头望着天上的点点星子。我转头微微瞄了他一眼,他双眼紧闭,风吹动着他的头发,俊朗的侧脸在远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我之前的名字叫灵汐,是吗?”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忽然睁开了双眼,惶恐的看着我,双手抓着我的肩膀,似是不信。“你记得了?”我摇摇头。他长吁了一口气,刚刚紧绷的神经突然得到了放松,他缓缓抬头看着我,“你经历过着几年前的时间,我叫灵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双手放开我的肩膀,背对我,缓缓的说道:“我,我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我知道他不想说,在故意逃避,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走向了天台的另一边,不想去理会他。此时,昏暗中一支冷箭咻的一声从我的耳边飞过,我回头对着任麟大叫一声快闪开。任麟及时反应只是衣衫被那支箭划了一道口子,我回头看了看任麟见他并未被箭所伤,“纤纤”我对他大叫一声,他心领神会快速的奔向通往酒店内部大楼的房门,可是那个暗中放冷箭的人并没有想放过我们,不停在昏暗中射出一支又一支的冷箭。我被他这种暗箭伤人的行为弄得有点恼火,愤而使出幽冥剑,可浑身的力气使出来却不见幽冥剑现身。我头疼无力的跪倒在地,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哈哈哈哈,你难道忘了吗?你刚刚施展过治愈术,耗尽了今天大半的功力,你是使不出幽冥剑的。”我无力反驳,只能暂时先找些障碍物躲避。我示意任麟快去救纤纤,以他的法术是斗不过这样凌厉的箭术的。他焦急的看着我,恨不能扑上来保护我,我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对他摇了摇头。他咬咬牙,开门冲了下去。
“洛溪,你怎么躲着不出来了?这不像是你的性格啊。”我躲在角落里正运功恢复功力的时候,方听得她这样叫唤,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平息自己的气息。“你这个卑鄙小人,趁我精力大减的时候偷袭我,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我向她骂道。“哈哈哈哈,我本就不需要什么光明磊落。洛溪别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像只苟且偷生的老鼠,赶紧出来,让我杀了你,好回去领赏。”我听得她飞身而下落地的声音,慢慢的在我躲藏的附近踱步,她的脚步声正在慢慢的靠近我,我飞身而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从她的身后出其不意的给了她一拳,这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她的腰上。她吃痛踉跄的往前跑了几步。转身看向我,只见她全身被黑色的衣物包裹着,大大的兜帽挡着脸看不清是谁,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狡黠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她迅速的装箭拉弓一支箭就这样直勾勾的射向了我,我躲闪不及,脸颊被她的箭头所伤,留下一道红红的血印,她并未停下她的脚步,而是迅速的站在我面前的石墩上,绝对的制高点,居高临下的对着我,又是几支箭,分别射中了我的肩膀、手臂以及大腿……她见我动弹不得,跳下石墩,慢慢蹲下,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她就像是一只对待猎物的猎人,她抬起我的头,按住我肩膀上的箭,我用尽身体上仅有的一丝气力来抵抗她,疼痛使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我渐渐失去力气,眼睁睁的看着她把箭从我的肩膀上穿出,我大叫了一声,跌落在地。她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后,猛地抓起我的头发,手中的那支还带着我温热鲜血的箭抵在我的脖子上,她傲慢的看着我,“洛溪呀洛溪,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啊,这么美的一张脸,这么让人难忘的一张脸,如今已经花了。”我抬头兜帽下的是一张我没见过的脸,娇艳中透露着一丝凶狠,“你是谁?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头上的疼痛让我无法呼吸,“呵呵,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吗?几千年前你可是把我直接赐死了呢?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我并未理会她,几千年前的事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她见我并未理睬她一时的怒气还未消除,抬手就想用箭刺进我的脖子,我恐惧的闭上了双眼。正在这紧要的生死关头,一阵风声划过,抓住我头发的手立时没有了刚才的狠劲,同时我的脸上有腥热的东西流过。睁眼一看,原来她的喉咙已被利器割开,她睁大着双眼似是不信的捂着自己不断往外喷涌的鲜血,就这样倒下了。
惊魂未定的我看着倒在地上还在不停抽搐的那个女人,暮离赶忙跑了过来,将我一把扶起。此时的我刚才用尽了气力拼搏,脚下绵软无力,暮离见此情形索性将我打横抱起,我本能的想反抗,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却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上沉沉的睡去。
待我醒来已是两日后的傍晚,肩膀上的伤还未好全,任麟一脸憔悴的看着我,还有纤纤眼神中尽是关怀。见我醒来,竟懂事的帮我去倒了杯温水。“溪姐姐,我和任麟哥哥都快急死了,你要是再不醒来,可怎么办呀?”声音中带着哭腔,我怜爱的抚了抚她的脸颊,笑着说,“瞎担心什么,我死不了。”任麟给我端了一碗白粥,亲自喂我吃。这样的待遇实在让我受宠若惊,本想接过他手中的碗想自己喝的,肩膀上的箭伤还在隐隐作痛只好作罢。我喝了会粥,问他:“后来你们去检查过伤我的是什么人了吗?”他在碗里舀了一口粥递到我的嘴边,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刚醒来胃口并不好。他知道我的脾气,遂放下手中的碗。说道:“我和暮离去查过,却并未查出来什么。她死后尸体幻化成灰尘随风飘走了,一点痕迹都不留。”“那她所用的法器呢?”任麟摇摇头,“好在她的箭上没有毒,不然你没这么快醒。”我忽然想起,伤了麒麟王的那支箭是黑色的,遇到其他异物便能幻化成水。而她使用的却是白色的,难道?箭有毒没毒是根据颜色区分的吗?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我?任麟看我想事情想的出了神,忙着急的叫了我几声,我示意他没事,便又躺下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我又坠入了那样的梦境。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我被无数双手拖进了更深更暗的深渊,我拼命的往上游,却怎么也逃脱不了那无数双手的力气。这时耳边仿佛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努力的摆脱那些恐惧的束缚沿着声音奋力的往上游。待我浮上水面的那一刻,我惊醒了。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原来我又梦魇了,汗水浸湿了我的头发和衣衫。任麟心疼的抱着我,安抚着我,隔着衣衫,我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心跳,是那么的急切。我回头看了眼另一张床上的纤纤,却并未看到她的身影。任麟知道我心中所想,“纤纤在我的房间睡着了,她在这里我想你也睡不好,索性就让她睡我那边了。”我感激的看了看他,他的笑永远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治愈。“你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把我吓坏了。暮离已经先行回了冥界,等你伤好,我们也得赶快回去。”我懵懂的点了点头。
眼神对上他目光那一刻的时候,我的脸上泛上了一层红晕。他看着我的脸,上面的伤疤恢复的很快已经看不出了,他轻轻的低下头,作势想吻我,我本能的逃避,可他并未放弃,把我堵在床沿上。吻到我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奇妙的感觉。我也在小心翼翼的回应着他,任麟从未见我如此,兴奋的连呼吸都加快了,对我的进攻又更近了一步,我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了我,只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他不好意思的看看我,映着灯光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一丝羞涩,他扶我躺下帮我掖好被角,跟我说了晚安,躺在了我身边的另一张床上。我伸手关了灯,俨然还能听见他未平复的呼吸声。
我两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我和任麟商量了下不想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早早收拾了行李,叫醒了纤纤,买了回程的机票回到了我们的那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