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在薇丝忒娜家中安顿下来,这位精灵贤者为她们准备了舒适的床被和枕头,还安排了有阳台的房间。
夜晚,三人一起享用完晚餐后,便在薇丝忒娜的提议下出门走走。
夜晚的街道并不冷清,一些店铺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开门,尤其是歌剧院和音乐厅,正是精灵们汇聚的地方。
走在街道上,夏莉立马为那些好看和喜欢的事物吸引,期间还和几位许久不见的朋友打招呼,看她和熟悉的伙伴热烈交流的时候,薇丝忒娜这时终于和洛兰希尔说起这次邀请的起因。
“自从我们上次在埃梅纳斯认识,已经过去五年了吧。”
“是的,时间真是很快呢。”洛兰希尔点点头。
两人说起这些年的变化,聊天的内容从埃梅纳斯到帝国的局势,从人类社会的变迁到如今精灵的偏安一偶。
“已经过去近五年了,洛兰怎样看待如今帝国的形势呢,会不会有种失望而愤恨的感觉。”薇丝忒娜转过身来,那脸庞在路灯的灯光下朦胧。
“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沉沦于各自的计较和利益中,繁杂的想法,纷乱的口号和追求,过往的信念和誓言不再,一切都为之破碎,如同搅拌玻璃残渣一般。”
“人类,或者说生命,并不高尚,也不会理智,他们并没有你所描绘的那般美好。”
“是的。”事到如今,洛兰希尔也只能点头承认。
相比于克兰西亚,她在帝国内的经历会更为压抑,许多事情或许只有自身亲历,才会明白其中的难处和繁琐。
就如最为简单的一件小事,组织内会资助那些身体有残疾,而无法自理的居民,让其获得维持生活的能力,但这样法规很快被有心人利用,一些贫困的村落内,甚至有人会主动自残或者打伤家人,以谋求福利。
所以这条法规后来被废止,转而尝试其他方法来改善。
人性本善吗,这或许是童话故事中的说法,但不可否认的是,人性中确实有恶的成分。
人类先是动物,才是人,当你想做某件有益的事情时,会有人不理解,会来破坏,以满足自己的私心,而当你将其排斥在外时,他又会跳出来说,我也是其中一员,为什么不能享受这些,如今你划分身份区别,那又和过往的贵族有什么区别。
种种诡辩和说辞,总是被他们随意而毫无忏愧的运用着。
帝国内其他地域内也是如此,随着皇室的几度政变、不正常交替,叛乱,过往帝国内的默契也被完全打破。忠诚和誓言,从过去那被歌颂的存在,成为如今嘲笑和唾弃的东西。
一切是为了什么,一切又是为什么而存在,都被打上问号,反复询问,然后抛弃,只留下最为短视和利益的部分。
看着洛兰希尔那失落的模样,薇丝忒娜也不得走近这位少女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现状是很让人失望呢,不过这不是你的错,而是世界就是如此。”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就有几位贤者和我说,他对那日会议上你提出的构想不抱太大希望。”
“所幸的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依然有几人表达了赞同的看法。”
“他们并非没有认知到这其中面对的困境和繁杂,而仅仅是认为,这样是对的。”
“说来也很有意思,正因为我们这些贤者出自各族各地,经历颇深,知晓国家和社会运行的复杂,所以才不敢开口提出过于惊骇的想法,倒是你,当时懵懂的闯进来,让大家大吃一惊,咯咯。”
“因为你是克兰西亚的大贤者嘛,当你这么说的时候,很多人担心这会直接影响到克兰西亚,而让大陆上如今仅剩的两个国家再次进入全面战争。”
“不过,所幸的是,这样的后续并没有发生。”
“克兰西亚和帝国有着诸多不同,当时从西风独立后,完成了整体上的清算,一切推倒重来,清爽无比。”
“而帝国不同,它的疆域宽广,各地居民复杂有着不同的传统,信仰,追求,甚至血统,你如果要清算,那意味这整个帝国从上至下的反对。是的,即便那些平民也会反对你,因为你是破坏他们信仰和习俗的存在。”
“他们是发自真心的认可那些东西,家族的荣耀,信守的誓言,当地的传统等等之类的,而在你到来之前,帝国还没完全堕落到无法生存下去的地步,也没有改变一切的想法和冲动。”
“这个时候,强行去做,那你和那些入侵的恶人就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呢,这次是地狱般的难度呢,洛兰希尔。”这位贤者拨动耳侧的发丝,站在广场边,和少女轻声述说。
时间缓缓流逝,两人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看着那些散步而过精灵,表演人偶话剧的操偶使,相互讨论的共同爱好者,直到夏莉那兴奋的脚步声打破沉寂。
“葭兰,要吃冻心糖吗?”说着这位精灵少女小跑过来,递上一个类似糖葫芦般的东西,看来刚刚是买吃的去了。
不过并不是糖葫芦,其外壳是一层凝固变硬的糖壳,有苹果大小,呈现出浅蓝的色彩,散发出轻微的蓝莓香味,其内部则是填满的冰淇淋,可以搭配小木勺食用。
冰淇淋由奶油和果汁制成,微酸带甜,放入口中会有冰凉融化的口感,吃完这内部的冰淇淋,再搭配那咬碎的硬糖外壳,有种别样的滋味。
“老师也要吗,我这还有一个。”
看着洛兰希尔接过冻心糖,夏莉露出甜甜的笑意,然后才继续问一旁的薇丝忒娜。
“这个……我就不用了吧。”脑海中转过几次念头,薇丝忒娜为了保全自己的形象,最后还拒绝了夏莉的提议。
“唉,真的不用吗,我听伊薇娜老师说,你们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最喜欢这个了。”
好吧,看来形象早就不存在了呢,薇丝忒娜不由得扶额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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