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这两个月边训练边比赛边谈恋爱的时间过得飞快,哪怕曾经觉得离最终战还很远,这一天也还是被时间的长河推着涌向了眼前。
此时沈雁鸣坐在海城体育场后台休息室里,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上场。沈雁鸣裤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却是个意想不到的人给他发了信息。
贺岳教授发来的,说让他们加油,不要紧张,好好发挥。
沈雁鸣盯着这条信息出了神。
两三个月前他跑去贺岳学校一趟,解开了点误会,顺道也加了贺岳好友,不过这好友加了也只是躺在列表里,两人几乎没有谈过话,是以今天收到信息,沈雁鸣还颇有点惊讶。
贺岳在看比赛吗?要不要给贺长空看呢?
尽管贺岳说的是鼓励的话,可是这会不会影响他心态?
要是平时,沈雁鸣可能不会这么犹豫。然而这是决赛场。
世界赛的决赛。
季后赛上tmm表现优异,拿了世界赛门票。之后也过五关斩六将,一直冲到了决赛。
贺长空走过来:“在想什么?”
沈雁鸣踌躇了一阵。
他想他的空哥其实并不至于那么脆弱,该说的还是得说。
不过休息室里吵吵闹闹的,也不适合说这些,沈雁鸣站起身来:“走吧哥,我们去外面走一走。”
说是出去走一走,也只是在后台到舞台这一块的范围内瞎逛,两人穿过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踱步到舞台下面。
能容纳几万人的体育场还没开始验票进场,此刻空空荡荡,沈雁鸣转过去对着那一排一排的空座位:“再过不久就会有很多人把这里坐满……曾经我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上一世沈雁鸣第一次进世界赛时早早止步于之前的小组赛,但决赛他还是来了的,他来看贺长空他们比赛。
沈雁鸣指向很远的地方:“那时候我坐在山顶……应该就是那个位置吧,我一直看着屏幕,看你们打的时候,我比自己打还紧张。”
贺长空也回忆起来,上一世的同一场比赛,似乎就是tmm往下坠的开端。
那时pudding肩伤发作发挥失常,一打完队里的法师lan又走了,整个队伍分崩离析,每况愈下。
现在……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lan在更早的时候走了,还是以不太体面的方式。这人实际上应该也知道注入了新血之后的tmm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却还坚称自己了解tmm的打法,以此拿到在新队伍里参加比赛的席位。然而这也只是苟延残喘,小组赛碰上的时候,几乎被tmm锤成猪头,最后灰溜溜地告别赛场。
沈雁鸣这人也蛮狠的,之前抓到了lan私下带节奏搞前队友心态的证据却一直忍着,直到把人锤爆之后才把证据都po到论坛上去。他直接用论坛大号上场,最后还阴阳怪气道:不要搞些歪门邪道,欢迎正面刚……咦,今天比赛好像正面刚了来着?那怪不得要搞歪门邪道啦。
因为选手不能直接嘲讽其他选手,沈雁鸣也没把话说全,不过论坛的大家都是老阴阳师了,一看就知道沈雁鸣在内涵什么。
那段时间论坛因为沈雁鸣的举动还盖起了高楼,帖子名字叫:这条萨摩耶是个切开黑!
自此糟心前队友的事也告一段落。
贺长空望了一眼沈雁鸣指过去的座位,刹那间仿佛时空重叠,他似乎能看见那一年坐在那个位置上紧紧盯着赛场的小朋友。
那时候的沈雁鸣会想什么?激动?不甘心?渴望?
沈雁鸣仿佛读懂了贺长空眼里的疑问:“我那个时候……第一次打比赛,其实觉得能进世界赛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也没有太失落,就是想着第二年一定要站到决赛舞台上啊,但是第二年没有,第三年也没有,如果有第三第四年,可能也不会有,大家还给我起外号,说我是陪跑专业户。”
贺长空把手搭到了沈雁鸣肩上。
“我还幻想过能在决赛的时候和你碰面呢,我们打一场,不过那时候的tmm也很拉胯啊哈哈哈,”沈雁鸣又说,“我没想到现在这个心愿也算实现了,还和你是队友。”
贺长空问:“紧张吗?”
沈雁鸣摇头:“我也以为我会紧张,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我好平静啊。”
这也是实话,之前沈雁鸣幻想过很多次如果能站上决赛舞台,他会是什么心情,会兴奋得想到处撒野吗?还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或者会因为紧张而只能坐在休息室里不停深呼吸?
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却像无风经过的湖面,没有什么波澜。
虽然这么想有点自大,但他隐隐觉得这是他和他的伙伴们该有的,努力了这么久,该来的总要来了吧。
因此不需要用什么特别的情绪去对待这一场比赛。
何况以后还会有很多次这样的比赛。
还有些余下的话沈雁鸣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