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老大声说道。
“帮主,咱们所以叛你,皆因误信人言,实在太过胡涂。白长老,你请法刀来,依照帮规,咱们自行了断便是。”
执法长老白世镜脸如寒霜,沉声道。
“执法弟子,请本帮法刀。”
他属下九名弟子每人从背后布袋中取出一个黄布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柄短刀。
一名执法弟子捧过一段树木,九人同时将九柄短刀插入了木中,随手而入,足见九刀锋锐异常。
乔峰走到法刀之前,将左首第一柄法刀拔起。
宋长老登时脸如死灰,低声道。
“帮主,我罪孽太大,你不许我自行了断?”
眼前刀光一闪,噗的一声轻响,只见乔峰将法刀戳入了他自己左肩。
丐帮众弟子啊】的一声大叫,不约而同的都站起身来。
“祖宗有例本帮弟子犯规,不得轻赦,帮主欲加宽容,亦须自流鲜血,以洗净其罪。】”
宋长老惨然变色说道。
“帮主……属下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乔峰拔起第二柄法刀,走到宋长老面前割断了绑住他双手的绳子。
“十五年前,契丹秘密出兵,打算偷袭雁门关,宋长老得知讯息,三日废寝忘食,连毙九匹好马,急告军情。终于我大宋守军有备,契丹胡骑不逞而退。”
丐帮众弟子尽皆动容。
乔峰转过身来。对着奚长老说道。
“想当年汪帮主被契丹五大高手所擒,逼我丐帮向契丹降服。奚长老乔装汪帮主,甘愿代死。使汪帮主得以脱险。”
说完将第二柄法刀轻轻一挥,割断奚长老腕间的绳子,跟着回手一刀,将这柄法刀刺入了自己肩头。
乔峰走到吴长老面前说道。
“吴长老,当年你独守鹰愁峡,力抗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使其行刺杨家将的阴谋无法得逞。单凭杨元帅赠给你的记功金牌。便可免了你今日之罪。”
说着拔起一柄法刀,先割断了吴长风腕上的绳子。跟着插入自己左肩。
吴长风大声道。
“帮主,你大仁大义,吴长风这条性命,从此交给你。人家说你这个那个。我再也不信了。”
乔峰拍拍他的肩头,目光缓缓向陈长老移去。
“乔帮主,我跟你没什么交情,不敢要你流血赎命。”
陈长老双臂一翻,忽地从背后移到了身前,只是手腕仍被牛筋牢牢缚着。
原来他的通臂拳功】已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一双手臂伸缩自如,身子一蹲,手臂微长。已将一柄法刀抢在手中。
乔峰反手擒拿,轻轻巧巧的抢过法刀插入了自己肩头说道。
“刺杀契彤国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的大功劳,旁人不知。难道我也不知么?”
陈长老听乔峰当众宣扬自己的功劳,心下大慰,低声说道。
“我陈孤雁名扬天下,深感帮主大恩大德。”
乔峰赦免了四大长老的罪责,丐帮众弟子人人都是如释重负。
乔峰走到全冠清身前,说道。
“全冠清。你可知因你一人之言,会令多少帮中兄弟做出牺牲?”
全冠清面不改色的说道。
“我之所以反你。是为了大宋的江山,为了丐帮百代的基业,可惜跟我说了你身世真相之人,畏事怕死,不敢现身。你将我一刀杀死便是。”
白世镜大声道。
“帮主,这人诡计多端,信口胡说一顿,只盼你也饶了他的性命,执法弟子,取法刀行刑。”
乔峰目不转睛凝视着全冠清的脸色,只见他只有愤愤不平之容,神色间既无奸诈谲狯,亦无畏惧惶恐,心下更是起疑,向执法弟子说道。
“且慢!”
执法弟子将法刀收回,乔峰向全冠清说道。
“全冠清!你煽动叛乱,一死难免。你去吧,解下背上布袋,自今而后,丐帮中没了你这号人物。”
所谓解下背上布袋便是驱逐出帮之意。
丐帮弟子除了初入帮而全无职司者之外,每人背上均有布袋,多则九袋,少则一袋,以布袋多寡而定辈份职位之高下。
全冠清口唇一动,终于并不说话,缓缓将背上布袋一只只的解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下。
眼见全冠清解到第五只布袋时,忽然马蹄声响,北方有马匹急奔而来,跟着传来一两声口哨。
那乘马尚未奔到,忽然东方也有一乘马奔来,只是相距尚远,蹄声隐隐,一时还分不清驰向何方。
片刻之间,北方那乘马已奔到了林外,一人纵马入林,翻身下鞍。
那人走到乔峰跟前,恭恭敬敬的呈上一个小小包裹,说道。
“帮主!西夏紧急军情。”
乔峰接过包裹,打了开来,见里面裹着一枚蜡丸。
他捏碎蜡丸,取出一个纸团,正要展开来看,东首那乘马已奔入林中,马背上的乘客飞身而下,喝道。
“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众人都是一惊,看那人时,只见他白须飘动,穿着一身补钉累累的鹑衣,是个年纪极高的老乞丐。
传功、执法两长老一齐站起身来,说道。
“徐长老,何事大驾光临?”
乔峰立即左手一紧,握住纸团,躬身施礼道。
“徐长老安好!”
跟着摊开手掌,将纸团送到徐长老面前。
这徐长老在丐帮中辈份极高,今年已八十七岁。前任汪帮主都尊他一声师伯丐帮之中没一个不是他的后辈。
不料这时候他突然赶到。
而且制止乔峰阅看西夏军情,众人自是无不惊讶。
“得罪!”
徐长老从乔峰手掌中取过纸团。握在左手之中,随即目光向丐帮众弟子扫去,朗声说道。
“马大元马兄弟的遗孀马夫人即将到来,向诸位有所陈说,大伙儿请等她片刻如何?”
丐帮众弟子都眼望乔峰,瞧他有何话说。
乔峰满腹疑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