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门主感叹道,都学会隐藏情绪,不叫人担心了。
闻言,张芷兰拍手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眉毛上扬,露出一笑,问道“阿爹何出此言?我已过及笄之年,若按俗世界对女儿家的定论,我可是已经成年了呢。说不得,再过一两年,便要成婚生子,给阿爹生个乖孙孙哩。”似乎觉得此话甚是好笑,她自己刚一说完,便“哈哈”笑了起来。
张门主也不禁莞尔,摇头说道“刚还夸你长大了,转眼又变成了喜欢嬉笑玩闹的小女儿。不过,无论你是长大了,还是将来垂垂老矣了,都是阿爹的小女儿。在阿爹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流着鼻涕抱着布娃娃让阿爹做衣裳换衣裳的小娃娃。”
闻言,张芷兰又一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底的悲伤和痛苦被冲淡不少。
笑罢,她才略带两分羞赧地说道“哎呀,那都是好早以前的事情了,幼儿小小不更事,阿爹还记着呢。”
两人说的却是张芷兰约莫三岁时候发生的事情。
因张芷兰一出生便被测出兽灵之体,且灵根资质亦属上乘,张门主便从小将她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每隔一旬回虞姬夫人(也就是张芷兰的母亲、张门主的那个凡人侍妾)身边住两天。
有一次,虞姬夫人给张芷兰做了一个布娃娃,还教她给布娃娃做衣裳换衣裳,她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游戏。回到张门主身边的时候,还拿着布娃娃让张门主给她做衣裳换衣裳,不依不饶的小模样,可把张门主愁坏了。后来,还是张门主捉了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兔子妖兽给她玩儿,能跑能动的小兔子妖兽自然比无法交流的布娃娃更有趣,渐渐地,她就忘记了给布娃娃做衣裳换衣裳的事,张门主亦从此解脱出来。
此时,父女两人谈起小时候的趣事,气氛颇为温馨和谐。
“转眼间,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往后御兽门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张门主感叹说道。
虽说十来年的时间和他漫长近千年的寿命相比,不过九牛一毛,但其中包含的感情、感触、感叹,却不可同岁而语。
“阿爹不要这么说,御兽门还需要阿爹继续主持大局。”
张门主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至少还能再为你们这些年轻人撑起百来年时间。”
他寿元将尽一事,御兽门上下皆知,面对女儿时,他也并不避讳谈及。
“阿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张芷兰鼻尖一酸,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张门主却是比她看得开的多,笑着说道“修炼一事本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机缘一事更是虚无缥缈不可把握。我此生能够从一俗世界的杀猪匠逆天而行修炼到元婴期,已是比这世上大多数人更幸运了。对此,我非常知足。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够在未来百年快快成长,接过我们这些老家伙肩头上的担子,将御兽门继续发扬光大,让我们也能晚年惬意,松快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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