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不严重。
易未沉默的跟在伙计的旁边,看着他怀里的梨子塞了又掉。
易未也伸手摘了一个,在衣襟上擦了擦咬了一口,甜脆多汁。
伙计看着啃梨子的易未愣了一愣,说“爷,您可真会挑,这梨皮薄个大核小,最最好吃了。”一边说一边拢了拢怀里的“金子”,又眉飞色舞的感叹道“这金子可真沉,还得举着火把,我都没手摘个梨吃了!”还吧唧了几下嘴,一副很馋又没办法的样子。
…………
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的。
易未有些无奈。
两人从第一个村子穿过,惊起一圈狗叫。易未心里盘算着距离。小孩子腿短,这么一会最多能走到这里,转一圈后就回去,装作自己也中了药起幻觉的样子,不会露馅。
但伙计却兴奋的一直往前冲。易未拽不住,心里觉得这样也好。出了这个村子视野一片开阔,田野上都是低矮的庄稼,藏不下人。视线尽头是个小村庄,安安静静的在黑暗里沉睡着。易未也就跟着伙计往前走。那些小孩必定没在这个方向,浪费点时间对他们也安全。
陆安听到身后遥遥传来另一个村子的狗叫。然后掂了掂衣服兜起的碎土块,用力的扔向周围的院子。这里的狗子们也此起彼伏的开始叫了起来。
陆安拽着阿衍快速的冲向了一个柴堆。
她观望很久了,这堆柴在角落,并不引人注目,藏进去却能看到进村的路。棉花杆绕着一棵树立着堆起来,一圈圈的往外扩,成一个圆台的形状。柴堆后面几步远是一个小院的泥墙。一只狗子在里面叫的很凶。
陆安扒开棉花杆堆的缝,两人爬了进去。然后再把缝拢好。除非仔仔细细的拿火把靠近了照,不然看不见里面藏着的人。
“我们这样能躲过去吗?”阿衍小声问。
棉花杆堆中被挤出来的空间并不宽敞,两人半蹲着缩起来,陆安一转头,额头撞到了阿衍的下巴。可真疼。
“我们都跑不动了。那两个人腿长,没一会就能追到这边。跑是跑不过,只能藏。”
“那狗叫呢,他们在那边能听到。不就知道我们在这个村子里了?”
“我们能听到那边的狗叫,这边的狗也能。扔土块的时间差不就是为了这个。”陆安答道。喝的水都变成汗流出来了,渴的嗓子疼。
“嗯。他们在这里没找到我们,就只能往更远的地方找。这样我们就是跟在他们后面,更想不到。”
“对。再找不到他们就会以为我们被救走了,或者被哪户人家藏起来了。”陆安想摸摸小胖子的头作为鼓励,可惜空间太小胳膊抬不起来。“记不记得我们的马车?被封的很严实,他们干的是偷偷摸摸的缺德事,不敢大张旗鼓。”
“嗯。除了今晚,他们只能偷偷找。我们躲过去就能安全了。”
“真聪明。”陆安笑嘻嘻的答。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到现在没哭没闹还能跟着她一起想办法,谁家这么会养孩子。
阿衍其实也在为陆安的冷静惊讶。但他不知道旁边这个小矮子身体里藏着个二十一世纪大人的灵魂。
柴堆的黑暗里充斥着泥土潮腥气,混合着植物干掉后特有的清香,虽然沉闷,但也不算憋屈。
陆安在自己心里默默数着数,数到300时从柴缝里看到了举着火把的两个人。顶着光抱着梨伴着狗叫聒噪而来。要不是气氛紧张,陆安真想好好研究研究到底是什么梨子这么好吃让伙计抓人路上还不忘抱三个。
土墙后的狗叫的越来越凶了。
两个人沿着路往前走,离柴垛越来越近了。
虽然知道藏的隐秘,但陆安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因为她看清了易未的手——戴着串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