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狐狸,心里又憋着什么坏呢?
“虽说如今我为魔类,可生前忍冬正为闲云居修理篱笆,却见灵香一蹦一跳地上了山,看上去心情倒是极为不错的样子。自从昨天这个小师傅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喜眉笑眼的,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往常自无极殿回来多少都是有些不快之色,难不成掌门师叔是要退位让贤与她了不成?
那可真是……
宗门不幸啊!
灵香可当真是心情极好似的,路过之时竟还同忍冬打了声招呼,便是向来被她欺负的龙七,居然也得了个笑脸。
望着迈着轻快步伐溜进屋的灵香,龙七只觉心中莫名这小丫头莫不是吃错药了?竟会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
午时麦冬来闲云居时,龙七便问着灵香这两日可是从各长老那讨了什么好处,为何总是笑逐颜开的,却不想麦冬听后竟沉默了许久。
“后日便是上元了吧。”她沉着脸说着,竟也不似往常一般会开口取笑。
上元?上元怎么了?“世人皆说,天官赐福,想来这天官是见我晦气过重,从不愿将福报降于我身,便是想见一见她,都不能实现。”灵香说着,转头看向伏印真人,“我不过是想再见一眼我娘,可为何总不能遂愿?”
苍白的脸上,泪水滚滚落下。
伏印真人见此心中一痛,却不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只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眼中含泪,他仰头看向月亮,不让泪水滑落。
太清啊太清,你尚有圆时,何时才能让这丫头也圆满一回?
而就在不远的林中,上清真人和其他六位长老齐齐立于暗处,竟皆是素袍加身。
……
上元节天官赐福之良期,宗门将会在半山观举行隆重法会,届时除掌教上清真人和传功长老澄心真人外,其余长老皆会亲临道场,为信众和上香的达官显贵们点灯花,门中新晋弟子若是有愿意的,亦能一同参与。
灵香这日早早地便起身,虽说方才所说的其余长老未将她算在内,倒也不妨她去凑个热闹不是?那时观外一路小市绵延,许多平日里吃不到的小食亦会在那出现,若是今日不去,怕是要再等上个一年才能吃到。便是一些都城流传过来的小玩意儿,也会有人贩卖,想来会极好玩的。
尤其是入了夜,还能遛去山下看灯会,若是运道好能猜上几个,那灯彩想来也是极为丰盛的。
龙七见灵香竟将自己之前行走凡间的衣物拿出来穿了,便知她今晚是要去山下小市玩的,亏得他昨日替她担心许久,还将闲云居装点得有模有样的,谁知这丫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说不见就不见,说要去哪便要去哪。
不过看到她满心期待的样子,龙七心中似是也对山下小市起了兴子,竟也憧憬了起来。
当然,这等热闹自然不会少了麦冬,今日她还特意装扮了一下来了闲云居,虽说年年她都会来找灵香过节,但今年毕竟有辛夷在,说不得他见了自己这一番打扮,便对自己动了心呢!
上元节嘛,天官说不得会赐个郎君给她不是。
忍冬龙七俱是奇怪不已,便是上元节将至,也不至于高兴成这般不是?
正当二人疑惑间,却听得麦冬再次开口道
“有些人,表面上欢天喜地的,其实不过是掩盖内心悲恸而已,愈是哀伤,愈是开心……”
悲恸?哀伤?
这种心思怎会可能出现在灵香身上?
龙七忍冬二人听了麦冬所说更是纳闷,可麦冬却不继续说了,只起身出了闲云居。
望着远去的麦冬,辛夷想着方才她说的话,若有所思。
翌日,龙七三人早早便起了,虽说闲云居尽是木屋茅顶,但毕竟是大节。
上元乃是紫微元阳大帝诞辰,每年尘间凡人皆会张灯结彩为其庆生,以作祈福消灾。
以前只灵香一人时便算了,如今是四人的居所,怎的也该装点一番图个吉利才是。
除夕那时众人因着演武之事而心神疲惫不曾庆贺,只后来听说宗门大设迎神法事,初一之时还设坛祭神,又有山下凡人上山祈愿,如火如荼。
而没两日又去了无极殿验灵根,再加上灵香去了古竹林,更是错过了财神香火日,只晓得当时半山观中香火极盛,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之后便在闲云居修整房舍,就是想要去半山观中凑热闹也没得机会。
故龙七早早便同忍冬辛二人夷商议着,十四这日早些起来布置一番,也好热热闹闹过个节。
也是读过书的,怎可做这等鼠窃狗盗之事?”
若放在以前,他定是会满口答应,说不得还会帮灵香出谋划策的。可现下他还未从方才思绪中走出,那尾尖触感依旧,仿佛还被灵香抓在手中一般,一时半会间倒是失了往日的潇洒。
灵香闻言也不见着急,反倒笑得更狡猾了。
“哟哟哟~”一声戏子般的腔调,听得小白浑身一个激灵,“瞧这话说的,还是个读书人呢!既是读书人,又怎的做出那等掳掠女子之事?你那圣贤书莫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听她这般说,小白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支支吾吾着,只道是自己当时迷了心窍。灵香听了只觉更是好笑,若非是在深夜,怕是要笑将起来了。
“得了吧,我们
。“你是?刘家大小姐?”灵香挣扎起身问道。
“赤琰子仙长说你伤及内里,还需调养几日才是,久睡方醒,莫要急着起身。”刘大小姐说着急忙按住灵香,替她掖了掖被角,“若不嫌弃,唤我阿兰便可。”
“这么说,那些女子皆被放回了?”
“是啊,说起这些,还真得多谢于你。”
“如此还是要向你请个罪,擅自将你的事情告诉了狐妖,还望见谅。”
“不妨事,若因我而使那些女子得救,倒还是功德一件。”
“那你……”
阿兰握了握灵香的手,便起身走到窗前。
“与那蛮族一战,他便没了踪影,是死是生,全不得知,只是我仍放不下他。当初便是为了风光娶我,才会去那浴血之地,若他有幸得生,归来见我,而我却嫁作他人妇……”说及此,阿兰似有哽咽。
“所以你便与你弟弟商议,假作被抓,却不想那狐妖真的找上了你。”
“昨日他找到我,我便和盘托出了,他竟也是个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