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此事就有劳侯爷了。”说完他轻轻挥手,一旁的近侍示意,台下的舆轿起,墨绿华盖随之移动,始终为他挡住阳光。
小兵提来茶水,魏明莱也不嫌它没味儿了,连杯子也不要,提起来灌了半壶,才有了一点凉意。
再去拿弓时,感觉手臂比刚才还酸痛,她咬咬牙,又搭上一支箭。
钟宪回来时正好看到她射出一支,但还不如最开始的时候,这箭根本不听她使唤了。
走近了他看到她因为用力,太阳穴处微微鼓起的一段青筋。
自己习武的时候,不知吃了多少苦,皮肉之伤都算轻的,娘来为他擦药,淌眼抹泪地心疼,他从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看到魏明莱这副模样,他忽然有些不忍心。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钟宪按下她拉弓的手。
魏明莱这才发现他回来了。她练得正在瘾,不愿意松手,心里还气着他刚才丢下自己不管,嘟着嘴撒开他的手,一脸倔强:“我不,我还没玩儿够呢。”
钟宪看到那抹明红鼓嘟着,仿佛一株喷薄欲出的山茶花,两道眉毛拧在一起,娇嗔而不失妩媚,有一时的失神,而后又见她虎口处已经有裂开的血口子,像微微张开的嘴。
他夺过弓箭,严肃道:“你再这么练下去想把手废了不成?你好好的斗你的蛐蛐,骑你的马,跑这儿来自找苦吃做什么,这儿可不是你玩儿的地方!”
魏明莱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愣了一下,而这些话在刹那间涌进她心里,翻江倒海。
在他眼里,她魏明莱就该是个斗蛐蛐走马观花,做尽荒唐事而一无是处的人?
她忽然觉得委屈,委屈极了。可死死瞪住眼睛,不让他看出自己即将哭出来,恨恨地顶回去:“我就是喜欢自讨苦吃,你不耐烦就不教,凶什么凶!”
说完这句魏明莱转身就走,怒气冲冲地骑上她的红马,头也不回。
钟宪望着人绝尘而去,想起刚才那番话,问一边的小兵,“我刚才凶吗?”
小兵们一向惧怕他,早习惯了他这样,摇摇头,但转念一想,刚才是个人比花娇的姑娘,马上又摇摇头。
魏明莱一口气跑回家,刚坐下不久,魏明茵便迈着小步子急急地赶来,到门口却停下,往里屋探了个脑袋。
“姐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一路上硬是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憋得眼睛酸胀,此时才懒得搭理她,“嗯”了一声算回答,叫秋叨给她捏膀子。
“看这样子,似乎很有趣呢。”魏明茵踱步进来,挨挨蹭蹭地在炕边坐了下来,秋渠和秋叨换了个眼色,沉着脸为她端了杯茶。
“还行吧。”有趣个屁。魏明莱打算生一会儿气,吃个饱饭,下午问爹要一张弓,在院子里慢慢练!
“我原担心姐姐会闷呢,既然有趣......不如,姐姐也带上我一起吧。”
这才是她想说的。魏明莱心里暗笑,明知故问:“带上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