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芃淡然道:“不然还能怎么样?”
“如果你不想娶,我可以想办法。”
他看她一眼,眼里的光淡去,悠悠地冷笑道:“你还是别了吧。娶谁不是一样的娶呢。这个家里有我们说话的份儿?”
大长公主正坐在正厅的炕上,听婆子禀事,没想到魏明莱会突然闯进来。
自从成国公出征到如今回来,两人已经很久没单独说过话了。魏明莱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所以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见她面色不善,也就严肃了面孔,冷冷问道:“你有什么事?”
“你们要明芃娶钟宝瑶?”魏明莱也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问。
大长公主点点头,看了她一眼:“这事是你父亲定下的。你若有什么意见,最好咽进肚里,一个‘不’也别说,免得又惹你父亲生气。”
又来。话里话外她永远以她父亲为先,永远一副处处为这个家打算的面孔,魏明莱恨透了,反倒笑了一声,说道:“不是你们使尽了法子让爹厌恶我的吗?现在又来装什么装!我从来没听爹提过明芃的婚事,这恐怕是你的主意罢公主殿下?”
大长公主见她火气渐盛,让仆妇退下,端坐在中央,挑眉道:“是我的主意又怎样?难道我做不得主了?”
“你就是做不得主!我们不是你的孩子,你没有资格来摆弄我们!”
大哥明明不爱舞刀弄枪,爹都要放弃了,她还在吹枕边风,一定要把大哥送到战场上去历练一番。大哥见了刀光血影,吓个半死,险些没疯了过去。如今做一些酸诗写一点话本,何尝不是物极必反给逼的。
后来又逼着他娶了骄横野蛮的妙嘉郡主,成日把国公府闹得鸡飞狗跳。那母夜叉还嫌大哥没出息,一笔把大哥休了。
大长公主仍是面不改色,淡淡地望着她道:“你大小姐的事我是不打算管了,满京城都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可你弟弟是个乖巧听话的,你大哥日后也要承袭爵位,他们的婚事,我不得不慎重着挑。这些就不劳你大小姐操心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
说完没等魏明莱反应,又补一句:“你父亲这会儿下朝快回来了,你还要再闹下去?”
她嘴角若隐若现的讥笑,魏明莱看在眼里,心猛烈地跳动。她知道,她知道她在乎父亲,虽然她总是和父亲顶撞,总是忤逆父亲,但她怎么可能不在乎?
这个人知道,这个人处处捏着她的软肋,谈笑间就能把她像蝼蚁一般踩死。娘不就是这样被她折磨死的吗?魏明莱突然恨起自己,恨自己没本事反抗。
刚说完,就听到院子传来父亲的声音。魏明莱生生把眼泪憋回去,可是走出院子时,没有和魏嚣问候一声。
第二天一早,魏明茵在二门口上站了一会儿,本来想看看魏明莱去不去,结果听秋狄说,她绝早就梳妆打扮,直奔严府去了。
魏明莱只是想见一面严汝森,可惜丫鬟说大公子一早就去了学里,要晚饭才回。要走时,一个圆滚滚的绣球滚到脚边,她刚捡起来,就有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蹦跶着跑过来,要来抢球。
魏明莱认出来,是严府最小的哥儿,好像叫严汝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