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几句话,赵所长便揭穿了段虎的底细。
段虎眉梢一挑,暗中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这位看似庸碌实则精明的赵所长。
见段虎脸色不好,赵所长神态和蔼的笑了笑,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包烟,顺手递了一根过去,还亲自把火点燃。
抽着烟,段虎冷冷的问道:“赵老倌,你到底想怎样?”
赵老倌?
赵所长脸皮微动,黑崽子,说话注意点礼貌好么?
我特么好歹也是个所长,所长的脸面比你糙腚都大!
吐了口烟雾,赵所长心态平和的说道:“不想怎样,只是我对这个案子很敢兴趣,你别以为我是个老糊涂,把我和曹满那蠢蛋相提并论,否则我也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又吐了两个烟圈,赵所长继续说道:“本来呢,我以为你游子返乡是想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岂料你一回来就窝在家里不知道打什么小算盘,不出门还好,一出门就闹事,打伤了常福,更让人吃惊的是,常福当夜暴毙,死状诡异,你说我不怀疑你又能怀疑谁呢?”
呼
烟雾化龙,龙行飞舞,袅绕淡去。
吐出烟气的赵所长依旧慢条斯理的说道:“谁曾想就是这么个简单的案子,却又牵扯出了更大的惨案。”
说话间,他刻意观察着段虎的神色,“狗子的死,二赖子的死,常福尸体的失踪以及发生在常家的惨案,这一连串的案件,我相信其中肯定有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至于谁能解开这些谜团,我不行,全警所的人也不行,唯独你这位”
赵所长的目光闪过一丝异色,说话的语气加重了不少。
段虎何等聪明,听其话知其意,话里的意思他自然听得懂。
“你是想让我帮你破案?这么说来,我身上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洗脱了?”段虎问道。
“呵呵,你别心急,我们一码事归一码事。”
轻弹了一下烟灰,赵所长说道:“尽管我相信这些案子不是你犯的,但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你,你想脱罪就只有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
“当然了,你能破案我也跟着沾光,要是你破不了案,对我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最后找个替罪羊来个结案,来个灯下黑,神不知鬼不觉,你说呢?”赵所长笑眯眯的说道。
面对这么个老油条,段虎感到浑身憋劲,有种发力击空的乏力感。
赵所长的话说得很明白,要么破案,要么顶包,有刘老倌作为把柄,不怕段虎不就范。
这是光溜溜的威胁,段虎明白。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懒得和对方啰嗦,段虎直接问道。
“悉听尊便。”赵所长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掐,很简洁的回道。
段虎刚要转身,赵所长的话随之而来,“走可以,但是你不要忘了刘老倌,还有,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就让孙志和眯缝眼陪你一起办案,也好有个照应。”
赵所长的话听得眯缝眼小眼眨巴,早就想亲眼目睹什么鬼怪之事的他,兴奋得脑袋直点,像打了鸡血般精神。
孙志却一脸苦相,除了有伤在身,后臀蛋子不给力外,最主要的是在经历了昨晚的变故后,他宁愿这辈子打光棍,都不愿再遇见什么鬼魅邪崇。
尼玛,那是真的会要人命!
此时一听赵所长让他跟在段虎身旁,不用说,斗老怪干老僵,一样不会少,他不害怕才怪。
“那个,赵所长,我昨儿个夜里受了点伤,身子有些不方便,你看能不能”
话还未说完,赵所长母狗眼一瞪,吓得孙志硬生生把后半截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小孙,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转眼赵所长又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问道。
“没,没什么,我说我身上虽然有伤,但是所长大人发了话,我就是再苦再累也要完成任务。”孙志心里发苦但是脸上却无比恭敬的回答着。
“呵呵,这就对了,身为警员,有责任和义务保一方太平,苦点累点不算什么,流汗流血方显男儿本色,既然你和眯缝眼都没问题,那么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说着话,赵所长还特意拍了拍孙志的肩膀,虚假的关怀,看上去还真特么像那么一回事。
孙志苦叹一声,天生我材必有用,用完用尽变成渣。
时也,命也,运也!
时运如此,他能咋办?
还能咋办,跟着段虎斗老怪干老僵,不干死邪崇不算是个带把的爷们!
“时间不早了,你们去吧!”赵所长摆了摆手,颇有点送军一别,万里征途之感。
段虎转身就走,也就走了两步,他突然把脚步一停,差点让身后跟着的孙志和眯缝眼撞在一起。
“赵老倌,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目的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让我好奇的是,你的葫芦里还卖着什么药?”
“呵呵,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说话不用拐弯抹角,不过段虎,我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你现在没必要知道,等你破了案恢复了自由之身,届时你不问我也会讲。”
“去吧,让老夫看看这些年你在外闯荡究竟学了多少能耐,我拭目以待,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赵所长笑呵呵的说着,目光中的期待和渴望毫不遮掩。
段虎咬紧牙巴骨,冷哼一声后把头一扭,朝院中走去
“天助我也,呵呵呵!”
目送着段虎三人消失在了视野中,赵所长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毒的狞笑
走出警所大门也就一会儿的工夫,突然狂风四起,风沙漫天,呼啸而来的风声像厉鬼索命般骇人,如此天气,在这座小县城并不多见。
段虎从容的拿出一块手帕捂住口鼻,防止风沙的侵袭。
身后孙志和眯缝眼,被大风刮得头发倒竖,身若柳枝,前走三步,后走两步,警帽吹飞,够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