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提水桶站立在身前的段虎,曹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等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身前那人高大魁梧,黝黑的脸庞,坚毅的神情,不是段虎又是何人?
“呵呵,耗子,玩得挺欢嘛,好玩不?”
段虎的话能杀人,曹满不听还好,听后几乎吐老血。
好玩?
你玩个给爷看看?
玩不死你!
曹满哼哧两声,全身火辣辣的疼痛足够他喝一壶的,哪还有心思跟段虎打屁聊天。
再说,黑脸会聊天吗?
能把天都聊死。
对了,老鸦!
曹满回头看向了火焰升腾,浓烟滚滚的堂屋,肆虐的火焰好似洪水猛兽一般,将所到之处焚烧一空。
“瞅啥呢?这么专心。”段虎问道。
“瞅老鸦!”曹满的回答简明扼要,多一个字他都不愿多说。
“瞅错地儿了,鸦群没有全被烧死,刚才为了救你,我踢破了大门,有几只老鸦趁机逃了出去。”
说着话段虎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枝杈,给曹满指明了方向。
曹满顺势看去,可不是嘛,树叉上零零散散站着几只老鸦,为首的那只老白鸦也在其中,正一边小心翼翼的梳洗着身上的焦毛,一边用阴毒的目光瞪着他。
目光真够犀利的,好似锋利的刀芒,曹满隔着老远,都能感到一阵皮肉生疼。
看来,这梁子是结下了,不死不休。
呸嘞个呸的,黑毛的畜生还敢猖狂?
你死我休!
曹满举枪就射,咔,咔
原来弹夹里的子弹早已打光,光出声不出弹。
等曹满迅速换上了新的弹夹,半空中,白老鸦带着仅剩的几只老鸦盘旋两周,在一声声怪叫声中远遁而去。
正如,匆匆的我走了,挥挥翅膀,留下一地鸦毛
“老鸟,黑毛畜生,给老子滚回来!”
砰,砰
愤恨的曹满举枪乱射,鸟没打到一只,鸦毛却落下不少。
哗
水声响起,不知何时,段虎又拎来一桶井水,把曹满浇了个上下通透,里外凉爽。
曹满光溜站地,任凭水滴从头流到脚,母狗眼冒着寒气瞪着段虎。
黑脸,几个意思?
真嫌爷爷不够惨,故意加点料是不?
段虎大咧咧的笑道:“咋样,气消了没有,没消的话再来一桶,包你清爽舒畅。”
曹满喉结微动,他知道,要是敢牙蹦一个“不”字,非被段虎玩死不可。
“消,消了。”耷拉着脑袋,曹满认命。
“消了就好,火大伤肝,气大伤肾,一把年纪的人了,伤不起啊。”段虎苦口婆心的说道。
曹满瘪瘪嘴,敢情消火的法子就是浇凉水哇!
黑脸,缺德了吧,就你这法子,那不叫消火消气,叫憋火憋气,懂吗?
崴货!
“耗子,看不出你胆儿挺肥的,知道不,刚才那些老鸦是一种穷凶极恶的尸鸦,平时吃腐肉,但这么大群聚在一起,活人都能生吞了,你敢赤膊上阵,顶这大雷,佩服,佩服啊!”段虎笑道。
曹满挠挠头,这是在夸我吗?怎么听着有种不爽的感觉。
“只是”
曹满竖着耳朵正听着,段虎话说一半,下半句没了声。
好气人哦!
“只是什么?”曹满翻着白眼问道。
“尸鸦不仅凶残,还十分的记仇,名副其实的小心眼,一旦谁招惹到了,都会遭到报复,至于手段”
段虎笑着看向曹满,“你懂的。”
曹满眨眨眼,懂?
懂球!
老子真要是懂,还会在这听你瞎掰掰?
等等,莫非是
“呃,该不会往人身上拉屎这件事吧?”曹满虚心的问道。
“孺子可教。”段虎点点头。
好么,成毛娃子了。
曹满的心情,比喝了猪油还腻味,比吃了蛆虫还糟心。
好在他弄懂了尸鸦报复的手段,否则嘴上不说,心里或多或少会有点忐忑,毕竟尸鸦的凶残他可是看在眼里,感受在身,若非刚才他急中生智,这会儿恐怕早喂了鸦。
只是下一刻,当段虎再次开口,曹满刚放松的情绪又紧张了起来。
“耗子,尸鸦的报复手段应该不只是一种,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段虎拍拍他的肩头,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曹满
“我说虎爷,咱能一次把话都说完吗?别吞吞吐吐的像个”
后面的话曹满没敢说出来,因为他看见段虎正有意无意的晃着手腕,那可是招牌性的动作,真要触了霉头,呵,那家伙
比尸鸦还凶残。
“虎爷,要不你把话说全了如何?免得让我担心受怕。”曹满退而求其次,婉转的问道。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把话问清楚了,始终是块心病。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能通过段虎了解尸鸦的报复手段,曹满也好采取相应的对策,加以防范。
“想知道?”段虎不答反问道。
曹满鼻孔喷气,废话,不想知道的话,老子费那么多口水干嘛?
真当口水不要钱就能随便用啊!
“想知道。”曹满点头回道。
“嘿嘿!”段虎笑了。
嘿你大爷!
曹满感觉自己要疯了,头一次,他觉得和人交谈会这么累,心累。
“虎爷,笑是几个意思?”耐着性子,曹满再次问道。
“很简单,就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