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衣人吃惊之际,地面上焦黑的瓦砾和碎砖抖动得更加剧烈了起来。
随着抖动的振幅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频繁,突然间两只粗壮的手臂探了出来,四外挥舞一下,用力的支持在了瓦砾上,紧随其后,随着一阵异响,一个满身灰土周身挂着一只只焦黑枯爪的黑脸大汉从瓦砾下面爬了起来。
灰砂四起、尘土飞扬,土行孙问世?
非也,是猛虎出洞。
爬出废墟的大汉深深吸了几口气,接着把周身的泥沙灰土抖落一下,又用双手拍了拍脸上的灰渣,这才睁开了那双精芒四射的眼睛。
看了眼还挂在身上的那些枯爪,大汉怒不可遏,双手并用,稀里哗啦,几下便把七八只枯爪从身上扯了下来,随后往地上一摔,抬脚猛跺了几下。
骨碎声响起,一只只焦黑的尸爪被跺成了骨渣。
“板板的,虎爷一辈子还没受过这等窝囊气,扯娘皮的王八蛋,带种的给虎爷滚出来,别躲躲藏藏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再当缩头龟鳖,虎爷骂你祖宗十八代,代代龟孙,世世鳖蛋!”
黑脸大汉粗话连连,骂得真够难听的,令人不堪入耳。
不错,黑脸大汉非是旁人,正是人黑手狠皮糙嘴毒的
段虎!
之前他中了黑衣人的圈套,被尸爪强行拖入地下,那滋味,恶心不说还惊险,到现在段虎还心有余悸。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段虎没想到废墟下面就好比另外一处空间,一处焦骨炼狱的地狱。
除了有厚重的瓦砾泥沙堆压之外,四外都是一具具干枯焦烂的尸体,那些强行抓住段虎的尸爪不断撕扯着他的身体,要不是有着泥沙瓦砾的阻挡,段虎非被撕成碎片不可。
危难关头,段虎靠着丹田中的一口玄阳之气拼命忍耐着,全身抱团后施展秘术,最后靠着玄阳化罡、罡气护身的方法才挣脱了尸爪的束缚,从废墟下的炼狱中艰难爬了出来。
此时的段虎灰头土脸,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周身上下不知被抓出了多少道伤口,要不是因为伤口被泥沙敷住,他非变成一个血人不可,远远看去,段虎面目狰狞、模样可怕,活脱一位烟熏的太岁,煤染的金刚。
段虎很愤怒,怒火直冲三千丈,敢把凌霄焚成灰,如此狼狈对他来说等同于奇耻大辱,不还以颜色,非活活气炸不可。
怒喷的骂声回荡在空旷的四周徘徊不息,片刻过后,段虎骂声停下,随即冷笑一声,目光投向了西南角的那排梅树中。
真够能憋的,被虎爷骂了这么多声连鼻子哼气都没有,比缩头王八还王八,真正的鳖精!
虎爷倒要瞧瞧,你这鳖精能憋到什么时候?
顺手抄起地上的几块焦石,段虎扬手打出,电光火石间,暗藏在梅树缝隙间的黑衣人惊呼一声,正待翻墙逃走,数块焦石飞织至,眼看躲避不及,黑衣人不得已从树上跳了下来。
双脚刚碰触在地面上,身前人影一晃,段虎已经冲到了近前。
“鳖精哪里走?虎爷要把你鳖货揍成精石!”
段虎双拳抡开,暴雨般的铁拳打了个密不透风。
黑衣人鼻气牛出,尼玛,鳖精?
黑脸哇!骂人要不要骂得这么狠?老子是鳖精的话,你这黑崽子就是老子憋出来的黑精石!
气恼的黑衣人不及躲闪,只好仓皇应战,只是论拳脚功夫,黑衣人明显落了下乘,不过三拳两脚,便被段虎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逼到了墙角根。
躲无可躲的黑衣人就地一招懒驴打滚,从段虎身旁滚了过去,接着又一招鲤鱼打挺就要逃走。
段虎哪会善罢甘休?转身回步,大脚丫子抬了起来,黑衣人姿势不错,这会儿刚好挺了起来,身子前倾,臀子高翘,目标那叫一个敞亮。
“臭腚开花!”
段虎一脚重重踢在了黑衣人的臀子上,踢得这叫一个解恨解气。
黑衣人老惨,嗖一声坐了冲天炮,身子飞了出去,落地后骨碌两圈,挺硬气,没撒泼打滚,而是快速起身,双手捂住屁股跌跌撞撞朝前逃去。
段虎眉梢挑起,这都没事?
鳖精不愧是鳖精,挨了那么重的一脚,不仅能跑,连哼哧声都没有,硬挺?
要不再踢重点试试?只是
他没想到瘦骨嶙峋的黑衣人,会有这么强的抗击打能力,刚才踢出去的那一脚,足以踢翻一头骡马,但结果却出人意料。
段虎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脚背,说实话,他在踢中黑衣人的同时,自己也吃了个暗亏,感觉不像是踢在对方的大腚上,更像是踢在了一块坚硬的顽石上。
日,再瘦也要有个限度吧?
怎么能瘦得连最肥的老臀都没几块片子肉呢?
“麻痹球球的,虎爷不信踢不残你!”
段虎追了个凶猛,吓得黑衣人惊慌乱逃,眼瞅二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黑衣人狗急跳墙,一个翻身拔地而起,跳落在了那片废墟上。
紧接着,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了几道黑色的法符,口中默念几句之后,手腕一动,把几道黑符直接扔进了燃烧着的篝火之中。
“冥符!”
段虎脸色一变,喝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懂得如此邪恶的邪术?”
“桀桀,小黑脸懂得的还挺多的嘛,连销声匿迹已久的冥符都知道,不愧是九锡虎贲的门人。”
干哑的几声话语,却包含了太多的内容:小黑脸,冥符,九锡虎贲
段虎身躯一抖,神色严峻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九锡虎贲的人?”
他的来历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却被一位来历不明的神秘人一语道破,这其中必有耐人寻味的地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是吗,小黑脸?桀桀!”
段虎双眉竖起,笑得跟个鬼似的,瘦得跟条棍一样,整儿一干货,晒干的鳖精!
“鳖精,说出你的来历?”
黑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太气人了,又不是没名的牲口,随口给个阿猫阿狗的代号,看来脸黑的人嘴也黑,又黑又毒。
“想知道我的身份?就凭你还没那个资格,不过既然你能认出冥符,哼,说明你也应该知道冥符的威力。”
黑衣人的话声听上去刺耳难听,就像被捏着脖子从喉咙里发出的尖叫声一样,段虎晃晃脑袋,跟这种人说话,耳朵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