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扬大志点头哈腰。
少了条大尾巴,要不就是摇尾乞怜了。
“虎爷,刚儿出啥事了?看您好像有些不高兴。”扬大志故作热情的问道。
“不是啥大事,就是相府门前台阶高,小鬼难缠罢了。”
扬大志眨眨眼,没听懂。
文化程度低,想听懂不容易。
曹满肚里有点墨滴,张嘴补充道:“就是说你们守门的警卫狗眼看人低,拦着门不让虎爷进。”
扬大志怒眼圆睁,大步来到斜眼三面前,抬脚,斜眼三,飞!
“不长眼的王八羔子,连虎爷都敢拦,滚!”
斜眼三抽抽大鼻涕,诶,正滚着呢。
真委屈,明明是拦着曹满,啥时候变成拦黑煞神了?
转身,扬大志又换上了可掬的笑容,“虎爷,这些奴才不长眼,我待他给您赔不是了。您看现在我们所长还在办公室等您,不如您跟我一起进去如何?”
“头前带路。”
跟着杨大志走进大院,之后来到办公楼的三楼,顶头最宽敞的那处房间便是赵所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并没开,而是关着的,等杨大志陪着段虎和曹满来到办公室外,他轻轻敲了敲门,口中说了一声“报告!”
“进来。”从办公室里面传来了赵所长慵懒的声音。
一推门,杨大志走了进去,段虎带着曹满跟着进到了屋内。
段虎是头一次来,进屋后不断打量着四周,曹满不同,这屋对他来说不但不陌生,还熟悉得很。
在被撸去官职前,恐怕全警所除了赵所长之外,就他进来的次数最多。
有时候他还趁对方不在,专门坐在那张皮椅上,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架,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坐上所长的位置,升官发财。
然而时至今日,他的美梦非但没能实现,反而还像王小二过年一样,一年不如一年。
不,比王小二惨,他是一撸到底,咸鱼死翘翘。
“报告所长,我把段虎和曹满请来了。”杨大志站在办公桌前恭敬的说道。
“嗯,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赵所长懒散的坐在皮椅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挥挥手便把杨大志打发出去了。
等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之后,赵所长靠在皮椅的靠背上,手里拿着一杯茶,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正四处观看着的段虎。
“呵呵,段虎,瞧不出你对古董字画还挺有兴趣的。”喝了口茶,赵所长笑着说道。
“兴趣谈不上,只是随便看看而已。”段虎收回了目光。
“兴趣也好,看看也罢,不如你对我的这些收藏评价一下如何?”赵所长问道。
“没什么好评价的,除了挂在墙上的那幅冬梅傲雪图是出自唐代孙位的手笔之外,也就架子上的长方端砚是正品,其他那些东西不过是充门面的赝品而已。”段虎简单的说了两声。
“噢?你能认出这幅冬梅傲雪图是孙位的作品,何以见得呢?”赵所长感兴趣的问道。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孙位的作品皆笔精墨妙,情高格逸,尤以画水著名,与张南本善画火并称于世,享有丹青奇妙、墨笔生花之美誉,只可惜此人擅画人物、鬼神、松石、墨竹,却不善于花鸟绘画,这幅冬梅傲雪图看似层次分明色彩饱满,但神韵欠佳,应该是他早年的一幅练笔作品而已。”段虎回道。
“哈哈,说得好,说得太好了。”赵所长拍着手笑道。
“那这长方端砚你又怎么看呢?”
笑罢,赵所长又问道,不过这一回他眼中闪烁的目光更加明亮了起来,似乎是充满了期待之意。
“这是清砚,朴实浑厚,雍容大方,砚缘刻五只蝙蝠,以蝠通福之意,寓意五福临门,再配上祥云纹,是典型的清代端砚。”段虎简单明了的答道。
“那它的出处以及品质你又如何看待的呢?”赵所长追问道。
“端砚乃四大名砚之一,与甘肃洮砚、安徽歙砚、山西澄泥砚齐名,出产于广东肇庆一带。”
“至于它的品质也只能说是一般,并非老坑石做成的端砚,而是新料加工的,原因我不想多做解释,你从端砚的颜色、质地疏密、石品的花纹、重量以及声音等方面就能看出。”
段虎耐着性子说完后接着又问道:“赵所长,你把我请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给你品鉴这些收藏吧?如果真是这样,恕不奉陪,你贵人事多,我的事也不少,我们就此告辞。”
“呵呵,不急不急,来,先抽根烟,喝杯茶,我们慢慢聊。”赵所长友好的一伸手,示意段虎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段虎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抽着对方递来的纸烟,又喝了几口香茶,二郎腿一翘,倒也快活自在。
曹满有些寂寞,没人理他,只能干巴巴的杵在地上,跟空气似的,来阵小风指不定被吹到哪去。
“段虎,别怪我埋怨你,你这人性子太烈,做事不计后果,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本来我们约定好了是在昨天见面,你倒好,非但不来,还当众把我派去的人给打了,知不知道殴打警员,还公然夺人财物,这可是重罪?”。
段虎口吐大白龙,透过弥漫的烟雾,他仔细观察着对面的赵所长。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赵老狗,才见面就来个下马威
“赵所长,你要是真和我计较这些的话,也不可能又是递烟又是递茶的招呼我了,说吧,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对待赵所长这种阴险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来直去,想拐弯抹角,就怕被对方绕进去。
“好,和痛快人说话就是敞亮。”赵所长虚伪的赞了一声。
“既然你问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今天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事,不,应该是请你为国家效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赵所长把脸上的笑容一收,表情严肃的问道。
段虎眉头微皱,画风转得太快,一时间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不敢当,你们官家一出口,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就要跑断肠,什么为国效力,为国尽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说而已,谁当真?”
吐口白龙大烟圈,段虎又说道:“当初我又不是没试过,可结果呢?累死累活的事儿我们上,危险送命的事我们做,官呢?坐享其成也就罢了,还背后下腕子出黑手,干得尽是过河拆桥的勾当。”
“赵所长,不是我不愿为国效力,而是我胸无大志,只想过点安生日子,你还是另请高明的好。”段虎直接拒绝道。
赵所长把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放,“段虎,刚才我就说过,你这人脾气爆,做事太冲动,有道是木强则折,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说话间,赵所长的老脸渐渐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