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猪妖,简称猪妖,这就是曹满今儿个得到的新绰号......
院中,寒岳笑了个得意忘形,吧唧一下,没留神从凳子上笑翻在地,顾不上疼,接着笑。
虎千斤笑了个花枝招展,不过没有寒岳那么夸张,毕竟大姑娘家要矜持一些,不过依旧笑得脸红眼弯。
冷曼哼了一声后便回了屋,至于笑没笑不得而知,然而依稀间从屋内传出的点点银铃声,似乎是......
曹满绷着脸铁着皮,吃人的眼神真能把海子一口给吞了。
大爷的兔崽子,你把曹爷爷害惨了!爷爷就问你一句,缺德不?
简直是缺德带冒烟,祖坟被火烧!
有你这么损的吗?你把曹爷爷的脸当什么了?画板吗?
即便是画板,喂!你小子能画好看一点吗?
画个黑脸猪妖,几个意思?还黑底白瓤外带红眉绿牙,丫丫的,花活真够多的,咋想出来的?
知不知道,黑脸是虎爷的特权,跟曹爷爷没半块大洋的关系!
犀利的目光盯得海子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冒了又冒,暗地里琢磨一下味道,似乎这回做的真有点过分了。
可是这能都怪他吗?
起初他也是童趣大起,用锅底灰抹个大黑脸而已,主要还是因为段虎,这家伙脸黑肠子也够黑,非要多来点花样,这不,就画成了黑脸猪妖的模样......
不过让海子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一个小小的玩笑竟然能轰动整个老龙寨,记得那时几乎全寨的小伙都拿着锄头镰刀涌了上来,就连寨老都被惊动,颤颤悠悠跟在人群里,说什么黑脸猪妖作祟......
那场面,打从建寨以来还是头一次这么震撼,要不是段虎澄清事实,恐怕曹满非被当作猪妖活活被打死。
......
“耗子哥,你咋老是盯着我,这事虎爷也有份。”海子低低的说了一声。
曹满一听,眼珠翻得连黑瓤都快没了影。
小海子,说着话你亏不亏心?
虎爷是谁?煞神黑脸,那家伙可凶着呢,瞪眼就能把人吓趴下,恶汉中的凶汉,你让爷爷找他说理去?是不是嫌爷爷还不够惨,再被挨顿捶心里才舒服?
去你丫丫的闷葫芦,没安好心,不是东西!
“我不管,这件事是你起的头,我就瞪你这个元凶!”曹满依旧瞪眼说道。
“呃,那你瞪吧,不过听人说瞪眼瞪的时间长了,会长针眼,你不怕的话接着瞪。”海子有意无意的提醒一声,主要还是心里发虚。
就是长出刀子眼曹爷爷也要瞪死你!
曹满不听还好,听后更火大,眼珠子圆鼓鼓的堪比牛眼。
海子咂咂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对了......
“耗子哥,你踩虎爷到哪去了?”
曹满一愣,对啊!老半天的时间,咋不见段虎了?记得从进院自己去洗脸回来后就没见到对方......
“寒大叔......”
曹满唤了一声,意思是想找对方打听一下,可老头呢?
还趴在地上有一声没一声的笑着,笑得都快抽筋了,还舍不得不笑。
臭老倌!就那么好笑吗?笑死你!
曹满生气的瘪瘪嘴,把脑袋又转向了虎千斤。
“阿妹......”
虎千斤正抱着肚子弯腰呢,一听曹满的呼唤,好不容易忍住的笑意顿时爆发出来,当即又笑了起来,肚子都被笑得发疼,那滋味真不好受。
曹满......
算咯,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找算了......
我去的自己找,这不有海子嘛,大懒使小懒,小懒使门槛!
大懒当仁不让是黑脸段虎,小懒怎么的也该是他耗子哥曹满,至于门槛嘛......
“海子......”
曹满把头转了回来......
哎呦!人呢,咋眨眼就不见了?
曹满吃惊于对方电闪雷动般的速度,这也忒快了吧!转眼就能没影,难道会隐身不成?
去你大爷的隐身,这小子肯定是躲哪去了。
曹满气呼呼的在院里翻腾了起来,顺便想进屋去看看冷曼,可是前脚才进屋,眼前寒光一闪,毒针插在了门框上。
得,姑奶奶不让进,他也没辙。
转头出了屋,忽然耳中传来了一阵吵吵声,仔细一听,正是段虎的声音,听声儿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虎爷的老酒都敢喝?滚一边自己找酒喝去......”
“娘的,那只鸡腿已经名腿有主了,吃你的鸡胯子去......”
曹满......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曹满的心底油然而生。
娘的,这俩损货跟曹爷爷玩调虎离山呢?把爷爷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却在灶房里胡吃海喝!
岂有此理!
爷爷从昨晚上就空着五脏庙,到现在还颗米未进,爷爷和你们拼了!
曹满当场爆发,他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段虎怂恿海子给他画黑脸猪妖妆,原来这都是套,故意把他支开好自己享用美餐。
曹满潜力无限,这一点段虎都承认,此刻就见他萝卜双腿迈开,速度快得像闪电,呼呼两下,化为一道狂风直冲向灶房。
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宛如狂风席卷一般,顿时惊得寒岳眼珠大瞪,虎千斤惊讶不已,二人对视一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阿妹,咋大白天的突然刮起一阵妖风呢?”
“是啊,明明天空晴朗,一丝云都没有,哪来的风呢?”
二人疑惑间,从灶房里传来了一阵婆娘般的吼叫,“丫丫个呸的,臭黑脸,闷葫芦,爷爷和你们拼了!”
吼叫声刚落,随后霹雳吧啦一阵躁动,吼叫变鬼哭狼嚎,其中夹杂着段虎的吼声,“死耗子,敢在虎爷头上动土,我去你丫的,给虎爷数星星去!”
阿妹,寒岳......
......
灶房里,曹满规规矩矩坐在桌子旁,一手拿着筷子夹菜,一手端着酒碗,吃菜时细嚼慢咽,连牙齿都没露一颗,喝酒小口小口呡,斯文秀气,大有儒者学士之风。
去你大爷的儒者学士,丫丫的秀气斯文,曹爷爷想这样吗?
这根本不是爷爷的风格!
要不是有灶神黑脸在这镇着,爷爷一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不对,是大口吃肉,小口喝酒,还不能喝多了,否则喝多了又要虎啸龙吟,那滋味老难受,比当初掉蛤蟆潭的滋味还难受。
曹满乖乖的吃喝着,总算不闹了,海子也挺听话,就只有段虎这家伙毫不客气,风卷残云般扫荡着桌上的酒菜,没有丝毫的客气。
“阿妹,你管管虎爷好吗?你看他,把菜都吃完了!”曹满委屈的向灶房外的虎千斤求救道。
“叫球,这不是还有六七个烧洋芋嘛,又不是没得吃,咋哇什么?”段虎把比拳头大的大洋芋球顺着桌面滚给了曹满。
洋芋?
洋你爷爷的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