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梯长长,长上天,石坎高高,高过云,长天之上九霄外,高云之巅寰宇落......
青石碑上的字迹依然清晰,此时此刻看着段虎的眼中却另有一番感触。
曾几何时,他背负着血海深仇攀上天梯,曾几何时,他又带着满满的屈辱走下石阶,而今第三次来到天梯下,这一次他将一雪前耻,这一次他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一切,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失败!
运气推掌,青石碑下方碎石飞溅、石屑扬尘,落款处的名字被段虎一掌粉碎。
“独眼雕,你一生坏事做尽,不配在世间留下任何的足迹。”默念一句,段虎收回了巴掌。
“黑子,你不觉得石碑上的字迹似乎另藏什么玄机吗?”萧镇山抱拳目视着石碑上的字迹,若有所思的说道。
“师父,莫非你看出了什么倪端?”段虎好奇的问道。
“不好说,此前听你说过山上的聚义分赃厅实为一座镇煞古殿,内有巫荼托碑镇守地陵,照理说有着如此镇煞之物,不应该致使阴气外泄,吸引来血蟞这种凶虫,更不会阴浓聚煞侵入人体七窍,活炼尸傀......”
思索半晌,萧镇山摇了摇头,“可惜石碑上的字迹不全,否则也许可以找出一丝线索。”
另一旁,海子几人正卸下着马背上的装备,阿亮摇着脑袋凑了上来,不断用驴嘴蹭着虎千斤的手臂,意思是想让对方尽快把它身上的那口活棺材给卸了下来。
虎千斤宛然一笑,抓出一把干豆放在手心里,阿亮欢快的驴唇翻动着吃了起来,挠的虎千斤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虎妞,别急着卸驴子身上的东西,待会儿带着它一起上山。”
虎妞?
大伙听后一阵无语,有这么叫人的吗?听着寒碜不寒碜。
虎千斤笑着回道:“萧师父,我不叫虎妞,你叫我阿妹就行。”
萧镇山抠抠耳朵眼不以为意的说道:“虎妞好听,正和好虎子凑一对儿,一公一母这才叫般配,赶明儿洞房里滚俩圈,来年又是一窝虎崽落地。”
几句话把虎千斤闹了个大红脸,娇嗔一声转过了头去,段虎脸黑,即便脸色臊红也看不出来,就是面容有些僵硬,拿他这光头师父半点辙都没有。
寒岳听着很开心,他就盼着虎千斤早日完婚,好尽快抱孙子,如今段虎的师父都开了口,看来好事是近了,一想到来年抱孙子的画面,老头乐颠颠的笑了起来。
阿亮很不高兴,嘴角带着还未嚼碎的豆渣叫唤了起来,不是替自己的主人抱打不平,而是再替自己鸣冤呢。
黑秃驴,老亮蛋,为毛其他马都能卸货,唯独驴爷还要扛着棺材?
不公平,天大的不公平!
阿亮示威的叫声顿时引起了萧镇山的注意,老头笑眯眯的来到近前,看着粗糙的驴唇对着他一个劲儿的叫喊着,突然脸色一沉,笑脸变成了阴脸。
“驴子,胆肥了是不?敢对着祖公瞪眼叫唤,祖公踢爆你的驴蛋!”说话间萧镇山身子微微一动,吓得阿亮驴腿几步,竖着的驴耳都塌了下来。
“呵呵,真是头通人性的驴子,不错,来,给祖公笑一个!”萧镇山满意的摸着阿亮的脑袋笑道。
阿亮欲哭无泪,遇见这么个黑脸祖公只能自认倒霉,既然祖公开了口还能咋办?
笑呗,灿烂的笑一个。
挺长的驴脸带出了花一般的笑容,驴唇上下翻起,好似绽放的喇叭花......
“去你大爷的,笑的比哭的难看,给祖公一边玩蛋去!”
阿亮竭尽全力的笑容换来了萧镇山的一阵笑骂,气得阿亮甩头晃臀,转头找了处僻静的角落.....
没玩蛋,那玩意它想玩也玩不了,而是放水撇粪球去了。
一边撒一边撇,阿亮还在愤愤不平的咬着板牙画咒咒,死秃驴,黑亮蛋,驴爷放水淹死你,撇粪球塞死你,让你欺负驴爷,我淹淹淹,让你作威作福,我塞塞塞......
虎千斤有些看不下去,带着埋怨说道:“萧前辈,你别老欺负阿亮好吗?怪可怜的。”
萧镇山哈哈一笑,“牲口而已,有啥可怜的,等这次的任务过后,祖公给他找几头母驴乐呵一下,要是还不尽兴,母马也没问题。”
虎千斤秀眉一蹙,“亏你是长辈,咋说话这么......”
“哈哈,粗俗不堪是吧?虎妞,不是祖公我粗鄙,而是世道如此,何况牲口的心思你不懂,不信的话......”
话未说完,阿亮驴眼放光的摸了过来,带着贱兮兮的笑容不断蹭着萧镇山的手背,还是祖公好,深知小亮寂寞燥热的内心,小亮也不多求,三母驴带俩母马,这辈子足矣。
萧镇山笑了,阿亮笑得更欢,气得虎千斤一跺脚,大小不良,一对儿驴货,姑奶奶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
......
天梯下,段虎当先而立,身旁萧镇山吩咐一声,“黑子,上牌。”随即二人各自拿出一块圆牌挂在了脖子上。
圆牌颜色暗红却能发出金属般的光泽,边缘处有着精美的花纹雕饰,正中雕刻着一颗威猛的虎头,虎目肃然有神,虎牙锋利森寒,给人一种不怒自威、桀骜威严之感。
曹满眼尖,看着挂在二人身前的圆牌当即询问道:“虎爷,你和祖公挂着的牌子是啥玩意?”
“这是本派的信物,名为虎贲朱砂牌,每次下斗之前都会佩戴在身,作为辟邪驱凶之物。”段虎解释道。
“原来如此......可为啥以前下斗时你没戴呢?”转而曹满好奇的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段虎斜眼瞅着萧镇山,黑脸蛋沉了下来,“还不是这臭老头干的缺德事,摸走了我的虎贲朱砂牌,还差点......”
后面的话段虎没说,主要是说出来怕丢人,此前他找到萧镇山的时候就问起了自己的虎贲朱砂牌,对方却一口否认,说根本就没有见过,更没拿过。
最后还是段虎心细,在桌脚下发现了被当做垫桌子的令牌,为了这事,师徒俩免不了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咳咳,闲话少叙,黑子,来一嗓门助助威。”萧镇山尴尬的咳了一声后说道。
“先,先别喊,我说能给我一块虎贲朱砂牌吗?”曹满眼馋心热的问道。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中带出了一丝玩味。
“哎哟,别打,疼,疼......哎哟,祖公你咋也打我?别打了,我不要了还不成吗?”曹满抱头鼠窜,脑袋上多了两个鼓包。
发红的鼓包来自于段虎的杰作,发紫的出自于萧镇山的手笔,这叫姹紫嫣红,双花聚顶,师徒俩轻易不会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