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过气之后,还是动也没动地贴着门缝往里面看,虽然仅有一条门缝的间隙,这屋里我也算是看得清清楚楚。那神台上烧香的旧碗,山墙正中间那个巨大的毛...画像,还有房顶大梁上绑着的几串钢镚,这些我都看到了,只是太过于平常了。
这屋里应该是积了厚厚一层灰尘,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一口气就把门缝吹得尘灰飞扬。我又看了一圈,觉得还是跟之前没啥两样。
我觉得这屋里没啥看头,就想扭过头去看看边上灶屋里有啥好玩的,可我正要离开门缝,没想到,神台上,就那个烧香的旧碗边上,有一张黄裱纸,对,没错,就是黄裱纸,突然跟个蝴蝶一样,飞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黄裱纸飞了起来,这灰尘满布的老堂屋里,其他东西都一如既往,就神台上突然飞起来一张黄裱纸,这情形闹的,让人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我看到黄裱纸飞了起来,就赶紧又把脸紧紧贴在门缝好里,甚至我都踮起了脚尖盯着那黄裱纸看。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黄裱纸可不是单纯地就那么一张黄烂烂的纸张飞起来,而是这黄裱纸飞起来不到十几公分的高度,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神通,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很小的黄灿灿的纸人,那纸人就从烧香的旧碗上面,跟坐滑滑梯一样,柔地一声朝着门这里滑了过来。
我的天爷啊,这又是玩得哪一出呢。我看这个纸人,虽然薄得跟透明纸一样,但是剪得是非常逼真,要头有头,要身子有身子,甚至胳膊腿啥的,都一应俱全。
我看它飞快地朝我这边滑了过来,说是滑,好像是有些夸张,不过,这纸人,可不是一条线地朝我这边跑过来,而是以一种极度圆润的从高到低的坡度飞过来的。
我也顾不上它是飞过来的还是滑过来的了,看到这东西朝着我过来时,我还是吓得够呛,脸一下子就离开了门板。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站在院里大口大口直喘粗气。
四周黑乎乎的,那犄角旮旯里的虫唱早就没了声,我站在那里,就等着那纸人从门缝里钻出来,来找我的麻烦。可是等了有一袋烟的工夫,还是没见动静。
我等得有些不耐烦,就又慢慢地凑到门前,贴着门缝往里面看。没想到,那个纸人,却没了踪迹。咦,我有些好奇,这东西不是要滑出来的吗,跑哪里去了?
我正要回头看时,那纸人,贴着门板,一点点地出现在门缝里了。我一看那黄烂烂的样子,突然快要挤到我鼻子上了,吓得啊了一声,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刚刚坐稳,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就听到堂屋里传来一阵桀桀桀的笑声,那笑声就跟锯木头的锯条剌到了钉子一样,让人耳朵发胀,心生寒栗。
我知道是这个纸人在笑,笑我不堪一击。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能顶得住这样的吓唬?!
一长串笑声之后,屋里面就又恢复了寂静,这纸人难道说又变加了黄裱纸不成?我心生疑惑,就慢慢地双膝跪着,头凑近了门缝往屋里张望。
果然,那纸人吓唬过我之后,应该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好像是蛰起来了,因为我看了一圈,堂屋里没有这纸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