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綝言道:“吾救许将军之后,马上就来城中,守军尚有五千,器械充备,坚守半日无妨。”
“好!”夏侯威一点头,决然道,“只恐汉军在前方还有布置,汝去救人,千万要小心。”
“我自有道理!”乐綝辞别夏侯威,也领一部人马出城去救许仪。夏侯威急来到南城巡视,见汉军大营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心中愈发不安,捱到午饭之后,忽报城外赵统又来搦战,夏侯威哪敢与赵统交手,更不出战,只要陆抗不来攻城
,便不必理会。
好不容易候到天黑,乐綝和许仪才狼狈回城,只有不到三千残兵跟随,而曹则因为粮草尽数被毁,也领残兵回开阳报信去了。夏侯威将二人接入城中,细问前方之事,果然是陆抗派战狼营和五千兵埋伏在马鞍山,先截粮草,战狼营留在山中,许仪赶到之后被前后包夹,杀了个措手不及,全军大
乱,待乐綝去救,又是一番苦战,等到天黑之时,汉军才退走。
夏侯威苦笑道:“如今兵无战心,粮草耗尽,看来即丘守不住了。”
想他当初领两万大军,乐綝又带来一万多援兵,短短数日,便只剩下不到一万人,还多数是残兵败将,这一场仗打得实在窝囊,夏侯威哪能不颓丧。
乐綝劝道:“将军无需如此,曹将军报信之后,夏侯将军必会连夜再派军前来。”
夏侯威指了指那些垂头丧气的守军,摇头道:“军心不可用,如何能守?”
乐綝还要再劝,忽然亲兵快步跑进来,禀告道:“将军,汉军占了海曲之后,有大量水军从海岸出现,有数百战船。”
“什么?”夏侯威脸色大变,才明白过来,“原来陆抗分兵向东,是去接应水军了。”传令兵还有一点没敢向夏侯威禀告,因他挖掘沂水淹了田地和百姓房屋,即丘和沿海一带百姓对魏军大为不满,见到汉军出现,便纷纷归降,海曲县令更是出城迎接大军
,不伤一兵一卒便取了沿海驻地。
乐綝脸色黯然,叹道:“吾等与陆抗对峙,却忘了汉军还有二十万水军尚在,如今其从东海登陆,两路出兵,徐州危矣。”
夏侯威一拳砸在桌子上,沉默片刻,又长叹一口气:“传令撤兵吧!”其实从毌丘俭兵败之后,在他内心深处,已经对整个徐州和青州局势都不看好了,姜维和陆抗联合进兵,遥相呼应,士气大振,反观魏军,节节败退,人心惶惶,根本无
力抵挡。
乐綝几人黯然退下,各去准备,到了半夜时分,教军士饱餐装备,带些细软轻便之物,步军先起,马军后随,在城上多点火把,摆上草人,悄然从即丘北门而出。
夏侯威等离城急行,大约有十里地,正是白日交战之处,地上还有无数尸体和残败的车仗,一片狼藉,正无奈叹息之时,忽然山上火把齐明,鼓声大作。
“竟还有伏兵在此?”夏侯威大惊,哪里料到陆抗会故技重施,赶忙整兵迎敌。
此时汉军已经从山上冲杀下来,前方也有人马拦住去路,乐綝大声道:“将军勿忧,与我一同杀出去。”“我来开路!”许仪怒吼一声,舞动铁锤,催马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