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来人衣甲制式独特,依属下观之,定是京中将官无疑。虽部下全着便服,但看这阵势绝非流民蟊贼。阵列整齐、进退有序、令行禁止,所布埋伏将地利用尽,领兵者必是兵法大家。”
“如今前路已绝,我后军全在对方弓手射程之内。就算转头撤走,也难保踩踏碰撞,只是走上一番便至少要丢下大半弟兄。”
“再者,我观对面车阵必有蹊跷,以将军武勇,引军冲阵又有几分把握?”
长篇大论以一个提问结尾,顿时问的牛辅哑口无言,转而怒色上脸:
“我西凉男儿个个忠于主公,岂有贪生怕死之徒?”
“我西凉男儿个个忠勇……”贾诩面色一黯,翻身下马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可若通通死在这里,那就连将来收敛尸骨、报还血仇之人都没有了啊!”
贾诩眼神微眯,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就是还留有余地,只要有余地……”
牛辅闻言,钢牙咬的咯咯作响,手中大枪却已放下了。
这边两人刚刚得到共识,那边领头将领却出了本阵,上前几步大喝:
“本官乃北军越骑都尉,徐荣!奉命护驾北狩,来者何人?还不速速弃械下马,所欲何为?”
来者一个通名报姓,牛辅大大松了口气,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又落了回去。
反观贾诩,却是一个愣怔,皱眉沉思片刻,随即脸色大变。
……
另一边,峡谷南麓。
董越却不像牛辅这样,有“一颗冷静的大脑”。
他这边一遇伏兵便已经动上了手。
只是山路逼仄,只容五马并行,根本无法全军冲锋,这才没有酿成惨剧。
没错,就是惨剧!
两轮冲击,山道上就已经躺了十来人。
有的闷声痛哼、有的不知死活……
而对方,只有一个人!!
确切的说,动手的只有一个,其他人都在后面远远看着。
不过从那些部将眼中戏谑的目光来看,他们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又或者……
他们对眼前这十来岁的年轻人有着绝对的信心!
“屯骑校尉张辽、张文远,奉皇命在此迎客!诸位若不想背负叛逆之名埋骨异乡,就速速下马受降,静候陛下旨意!”
年轻人开口便是“下马受降”,立刻激起了西凉军众的傲气与凶性!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如此轻视我西凉勇士!小儿!找死!”
一人拍马自西凉军中杀出,手中铁矛直指张辽面门。
能在如此山道上驰马,就已经非同凡响,看身手必是西凉军中精英。
只是他强,对手却更强!
直到他冲入十步之内,张辽才双腿一并力,手中长枪一抖,如灵蛇一般盘绕而上。
身下骏马如有灵性般轻轻一片身,人马有如一体,将手中长枪径直递上来人肩头!
轻轻一挑,敌将落马,远远翻了几个跟头,再没了动静!
“哼!本将便守在此地!”
张辽提枪收马。
“纵是十万大军,又有何惧哉?”
只一枪,敌军气焰尽丧,再无一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