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被架在这火炉上,王允再次感叹起自己的时运不济。
……
“胡闹!一群落拓士子、乡间污吏,也想沾染庙堂?”
“卢某人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啊~”
“皇帝最近也是昏了头,只是区区一次半次护驾之功而已,便如此由得这群人折腾。我看啊,这朝廷早晚要乱,到时还不得我等正人出面拨乱反正、整治朝堂?”
“那便让他们折腾去!我就不信,都是经年老吏才做得事,几个生瓜蛋子就能替了?若真有用,要我等立在那里作甚。”
“就是就是,正好诸位同侪也借此机会歇歇,说不得过上几日,便有人要上门求请咱们回去了。”
“求请?哈哈,若真有那时候,倒要看看如今这般小人是何等表情!”
“哈哈哈哈……”
酒楼中一阵哄堂大笑,传得老远,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
有人忙忙碌碌为功名,有人戚戚窃窃冷旁观。
可是一众文吏所期待的“求请”却并未出现,日子过的毫无波澜,仿佛岁月静好。
这一下,众人纷纷傻眼。
时过半月,便有人实在熬不住,开始联系老朋友,多方打探衙署中的情况。
这一打听下来,更是让他们瞠目结舌。
“忙?谁说的?闲的很啊~”
“嗨——无非就是把过去喝茶闲聊的功夫拿来干活儿罢了。”
“谁又不傻?除了坐班主官,其他人自己事情办妥就放工了,忙时多做还有赏钱,傻子才偷懒。”
“对了,你们不知道吧。陛下搞出个奏章评级,说是要算在将来什么……政务考核里。原来那些问皇帝吃的好不好、睡的怎么样,还有上报地方鸡毛蒜皮的奏章全都朱笔评了‘垃圾’打回去,咱啥时候干过这么过瘾的差事。”
“诶~可不敢乱来,一份奏章要上三枚大印,尚书台驳回的奏章可都是要誊抄后层层审核封存的,万一有个疏漏可不是小事。”
“事情理的清楚做起来便快得很,我现在就想看看那帮子家伙的脸色。还想用文山牍海压人,怕不是没见过陛下手段。”
“哎哎,别走啊!今天刚好忙完的早,回家还要被婆娘唠叨,正好陪我多聊会儿。”
“……”
眼看这么熬下去,差事真可能就这么没了,有些个靠着俸禄养家糊口的小吏开始坐不住了。
之前这事也不是没做过,每次稍微闹闹,都能换来上官安抚和年金红包。
可这一次明显不一样。
平日里跟着闹一闹,后面待遇还会好些,这次再闹饭碗都要砸掉,那还得了?
更何况这些新来的家伙肉眼可见的比他们待遇还好,有些人彻底坐不住了。
“谁也不能阻止我上班!”
第二天一早,冷清了大半月的尚书府一下热闹起来。
“哎?几位,这是身体养好了?”
一大清早,卢植带来传递文书的家人就已经堵在大门口了。
果不其然,昨日来人打听过后,今天就有那“身体不好的”回来上班了。
“嗯嗯,好了……”
几人搪塞一句,就要进院“打卡”,谁知刚一迈步就被拦了。
那家人探手入怀,直接掏出一张令纸,唰唰几下就贴在了大门口。
“绩效考核新规……”
随口读出大纸上分外醒目的抬头,面面相觑,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