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托我关注的那个少年,倒是有点意思。”
虚道子手指离开造化球,那只有拳头大小的造化球玄光内敛,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普通圆球。
而虚道子眼里却是闪烁着古怪光芒,对静待在一边的秋平凡说道:“那少年的命数难以琢磨,不过我却看得到他最近的劫难,似乎有些难以跨过。”
“劫难?”秋平凡感兴趣道:“快说说,他还能遇到劫难?”
“怎么,你跟这少年很熟?难不成,他是除了宗女以外,你第二个孩子?”虚道子歪了歪脑袋,那古怪的发冠却是仍然丝毫不动,像是在他的脑袋上扎了根一般。
秋平凡听到他这揶揄的话,不由苦笑道:“我要是能有这样的孩子,倒也算是不错。可惜,他的父亲不是我,但却是另一个你熟悉的人。”
“哦,我熟悉的人?”
虚道子整了整发冠,淡淡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十分健忘,如果不是重要的人,我一般见过面就会忘掉他。”
“这个人你绝对不会忘。”秋平凡笑道:“你可还记得十六年前你的卜卦曾被一股神秘力量给打碎,那一次以后,你才开始用造化球来窥探天机,那是因为十六年前的伤,你至今都没有缓过来。”
“那又如何,因为我窥探天下第一人的命运,受到的反噬自然更加强大一点。”虚道子无所谓道:“不过,那一次卜算,真正让我受伤的却并非是陆狂人的命数,反倒是――一个在当时并不存在的人。”
“或者该说将会存在,而且他的存在,会跟当今武榜之上的强者息息相关。所以,那一卦牵扯到的天机实在太过庞大,才让我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
虚道子回想起十六年前那一次的后遗症,仍然有些余悸在心。
窥探天道本就是要受到反噬,只是因窥探的大小,以及重要程度不同,再加以虚道子的秘法逃避天道惩罚,所以他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可是那一次他受到的恐怖反噬足足让他十六年都没有完全恢复,足以见得那一次究竟有多么惊险。
看得出来虚道子的表情有些不耐烦,秋平凡干脆也就不再继续卖什么关子,说道:“十六年前牵扯到那恐怖反噬的,正是这个少年的父亲,白浮。”
“白浮?你是说骗走了神宗圣女陆红鲤的那个混蛋?”虚道子眉毛一横,语气不悦:“此人不是早该被陆狂人给撕碎了。”
“非但没有,他还保护陆红鲤将那孩子给了下来,并且让他们母子二人躲到了南荒大陆。而他自己,则是潜伏在我们奇山宗内,一待就是十多年的时间。”
秋平凡回想起白浮那恐怖的气息,赞叹道:“果然,造物永远不存在真正的公平,白浮这种人,天赋异禀,短短十余年便是晋升到了武尊之境,而且修为隐隐已经超过了我,直追陆狂人而去。而且就算他自己不是陆狂人的对手,他还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上天真是眷顾他们白家啊。”
“原来是这样,我说这小子的命格怎么如此奇怪,似乎命中带煞,背负了超越了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东西。天下第一陆狂人的外孙,他的天赋怎么可能会差。”
虚道子说完以后,手指再次扣在那造化球上,无奈道:“既然是故人之子,那就再为他仔细卜算一卦吧。”
“说起来。”虚道子刚刚闭上眼睛,又忽然睁开了,说道:“似乎有很多人对这小子的身份背.景感兴趣,正大张旗鼓的查他的底,更有趣的是,金鸾也在查他,而且还有意阻挡了其他势力查到他的真实背.景。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牵扯到了多少桩事情,你真的要不管奇山宗多年以来的立场介入到里面去?”
最后一句,虚道子自然是在问秋平凡。
秋平凡沉吟了一声,道:“天下大劫将至,我们太弱了。”
一句话,将虚道子后面的话语全都噎了回去,眼神之中,似乎带着那么一丝的忌惮之色。
连天下第三的强者都觉得自己太弱了,那――让他感到顾及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敢继续往下想,就算号称天机神算的虚道子,也不敢道破这冥冥之中的命劫。
一切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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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烟宁在房间之中闭目养神的时候,在她背后,一阵带着异彩的淡烟飘散出来,隐隐夹杂着香气和一丝血气。
经过了秋平凡的一番治疗,再辅以孔墨衣的医术,吴烟宁的恢复速度虽然不算快,但也绝对不慢。
大约十几个呼吸以后,吴烟宁将体内的淤伤排了出去,缓缓睁开双眼,觉得自己的修为离彻底恢复也不差太多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向了屋子的角落,眼神之中似有茫然,也有一丝不敢置信。
一个温和醇厚的嗓音响了起来,道:“怎么,多年不见,竟也连我这个老朋友也认不得了?”
循着吴烟宁震惊的目光看去,正是白浮微笑而立,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