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月拧着两个褐色茶包,慌里慌张奔进来。
“叔!婶!哎哟!我的叔!我差点儿就被您给吓死了!您没事吧?看着还好啊?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
郭厂长淡然摇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血压有些不稳,医生让住上一两天观察。”
一旁的郭夫人指着凳子道:“嘉月,别嚷嚷,你叔没大碍。坐下坐下吧。”
郭嘉月嘘寒问暖几句后,转而瞪了瞪郭世景。
“我早就跟他说过,这样的事千万不能让叔您知道,不然铁定会比火山爆发还恐怖!瞧!被我说中了吧?”
郭厂长给了她一记白眼,反问:“然后呢?等孩子生下来了,带着孩子招摇过市来喊我‘爷爷’吗?那时候我就能开心了?”
额?
郭嘉月连忙住了口,掏出手绢擦掉额头汗水,把头发胡乱夹在耳朵后。
“叔,这事吧……也不好都怪阿景。这事一个巴掌打不响,是吧?现在的姑娘家都忒厉害!像咱们阿景这么好条件的男人,姑娘家们一个个都跟蜜蜂瞧见花朵儿似的往上扑!阿景毕竟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哪里受得住那么多诱惑。没法子呀,谁让咱们郭家不是普通门庭——太招姑娘家喜欢!一个个跟饿狼似的!”
郭夫人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知音人,点头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厂里那么多人,那女人谁都不找,偏偏找上咱们阿景!分明是居心不良!姑娘家耍耍心思,男人们哪里受得住。”
郭世景红着脸,尴尬不敢搭话。
病床上的郭厂长听得脸色黑沉,凉飕飕反问:“难不成他是被迫的?他是被下药的?还是有人按着他的脑袋逼迫他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干的事他都干了,人家姑娘连孩子都怀上了,现在还能来说这样的话?”
郭嘉月的脸尴尬抽了抽,低声:“叔,别生气了,我就是就事论事。咱们家阿景就是条件太好,才会惹上这样的事。你们不能都怪阿景,那女人忒主动殷勤。”
郭夫人听罢,嗔怪睨了儿子一眼。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说什么都太迟了。孩子都怀上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简单办个仪式,将人领进门。”
郭嘉月瞬间惊讶瞪眼,尖声:“不行!那怎么行!”
“唉!”郭夫人叹气摇头:“不行也只能这样。又不是我满意的儿媳妇,现在事情又闹得这么难堪,难不成还能红红火火办婚宴?我们郭家还丢不起那个脸!而且,我没那个心思去张罗,他爹应该也没有。”
本来儿子一直很喜欢那个李霓裳,她觉得小姑娘确实长得很好,是书香门第人家,勉强算可以。
只是李家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她内心总觉得还不怎么达到自己的要求,所以迟迟没应下来,偷偷给儿子物色更富贵的人家。
谁知他突然整了这么一个外地女人!
其实,她也一样气得要命,只是碍于老伴都住院了,如果此时自己也来骂儿子,无疑是雪上加霜,儿子只怕会被老头儿打得更惨。
她千挑万选,辛辛苦苦张罗了两三年,心里怀揣多少希望——今天什么都尽付东流打水漂!
都这样子了,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事情闹得这么难看,简简单单娶过门就是了,想要风风光光大办婚礼绝对不可能!
一来没那个心思和心情,二来是不想招惹更多的笑话。
郭嘉月皱眉摇头又摇头,愤愤不平。
“哪成啊!婶,咱们阿景怎么能娶那样的女人!不行不行!肯定不行!这婚事您和叔可不能点头!千万不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