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璃默然。
确实,别人的事情,不关她分毫。
而且,即使玄镜说了木锦瑟是被他害成这样的,季千璃心中也不愿单纯地将玄镜定义成一个恶人。
他分明一直都很纠结。
甚至,他对木锦瑟并非是无情无义。
究竟是什么原因,恐怕木锦瑟那姑娘心中也明白,要不然也不会在那天晚上说出他们永远不可能之类的话。
“那枚毒药你是从何得来的?”
景亓却看着玄镜,状若随意似的问道。
能引起景亓注意的毒药,整个西陵大陆,恐怕也难寻吧。
毒药的来历很关键。
“是一个身着斗篷的黑衣人给我的,男女分辨不清,但是将毒药给我后便消失了。”
玄镜双手垂在身侧,无声的握紧。
那会儿,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让青木宫在木宫主这一辈就结束。
所以,接受了黑衣人的丹药。
这些年来,眼看着木锦瑟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从最开始的痛快,变成纠结,再到如今的钻心般的痛。
他这才惊觉,在这些年的相处中,那向日葵一样的女孩,早就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可偏偏,是他将木锦瑟推上了绝路。
“那是魔族特有的毒药。这毒损人根基,吸人生命力,你可以理解为寄生虫,它在体内不断生长,并且找不到原因,身子就此衰弱下去。”
“而且,本身天赋越强的人,培养出来的寄生虫也就越强悍,寄主身死之时,就是它破封之日,然后会自主寻找下一个寄主,到它彻底成熟之时,会控制寄主的思想,内里被掏空,将之变成一个披着人皮的虫子。”
景亓淡淡说道。
季千璃后背却冒起了冷汗,甚至有点想吐。
披着人皮的虫子。
叫人毛骨悚然。
所以,这是魔族的阴谋?
那整个西陵大陆还有多少人吃下了这样的毒药?要是大规模爆发,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魔族究竟要干什么?
太可怕了。
“这毒,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叫永生花。不过不必担心,因为其特殊的炼制手法,整个魔族也找不出几个有本领炼制的,否则,大陆早就被魔族统治了。”
景亓看到季千璃额头的冷汗,吐了口气,安慰道:“并且,此毒还有个极为特殊的要求,就是,必须服药之人心甘情愿,寄生虫才会在寄主体内存活。”
而玄镜,此刻早就浑身冰凉冒着冷汗。
他竟然铸成如此大错。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愿,也就是木锦瑟从始至终都知道是他下的毒,但是她心甘情愿咽下他给的毒。
她,心甘情愿啊。
若是木锦瑟真的因为这毒药而亡,那他不仅害死了心爱的姑娘,更是会成为大陆的罪人。
玄镜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双手捂着头,颤抖的身子,将内心的波动显露无疑。
“除了斗篷之外,那人可还有别的特征。”季千璃看着玄镜的反应,心中略有些难受,但还是开口追问道。
玄镜艰难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什么也看不清。”
那张脸,看上去毫无血色。
景亓的话,给了他太大的打击。
玄镜说完,失魂落魄地出了院子,连景亓拿在手中的丹药都忘了拿。
木锦瑟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是因为玄镜,但她却默默承受着,从未怪过,从未提过。
明知那是砒霜,她还是义无反顾吞下了。
对此,季千璃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这件事事关重大,也不知道魔族在西陵大陆布了多大的一盘棋。”
季千璃沉默了片刻后,对景亓说道。
最近遇到的魔族已经有两只了,加上其他的某些事,似乎或多或少都与魔族有所关联。
没想到在前面几年,魔族就已经在大陆暗中布局了。
这几百年,人们都以为魔族销声匿迹,却没想到,他们一直在暗中精密部署,从未真正的消失。